6.
昔日我的成绩，顶多在二十几名徘徊。
班主任对我格外关注，认为我可能是潜力股。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姜昊就嚷嚷起来：“别想了！我可不要她来教我！”
姜父面露尴尬，替姜昊圆场：“也是，高三了，雅以该专注自己的学习。”
我爸心疼得不行，红着眼圈问姜昊伤口疼不疼。
我爸看着他长大，早把他当半个儿子般疼爱。
姜昊却笑得轻松：“叔叔，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
等大人们离开后，他冷嘲热讽地对我说：“别自作多情了，疼痛算什么，有人疼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别以为我爸夸你两句就得意忘形了！”
“以后别再来找我，我怕韩玥误会！”
说着，他拿起我爸让我给他削的苹果，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你给的东西我一概不要，跟你一样让人作呕。”
我懒得理会他的挑衅，只顾沉浸在自己考进年级前十的喜悦中。
若不是我爸执意，我根本不会来看他。
右手所谓的骨折后，姜昊愈发肆无忌惮，整天和韩玥鬼混在一起。
这个周日，我爸在厨房忙活时突然对我说：“雅以，去把昊昊叫来家里吃顿饭。”
我不情不愿，我爸皱眉说道：“你俩又闹什么别扭？昊昊手伤了，你姜叔姜阿姨又不在家，一个人多可怜。”
“听话，你是大姑娘了，要宽容大度。去，把昊昊叫来。”
在我爸眼里，姜昊仍是那个乖巧懂事、爱撒娇的小男孩。
我无奈，只好出门。心想着随便转转就回来，说他不在家算了。
姜昊就住在隔壁。
屋里传出暧昧的笑声。我瞬间明白了状况。
正要转身，门突然开了。
韩玥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烟。
屋内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死四眼，偷听上瘾了？想看戏可是要付钱的，知道吗？”
她身后，姜昊正急忙整理着衣服，头发略显凌乱，脸上有些微红。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的右手完全没事。
原来所谓的骨折根本就是装的。
没想到他们胆子如此之大，趁着家里没人就做出这种事。
7.
韩玥推了我一把，眼神凌厉：“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
姜昊走过来，威胁道：“陈雅以，你要是敢跟我爸妈说，小心韩玥收拾你！”
他嘴唇红肿，上面还有明显的齿痕。
我不想多生事端，只说：“我爸让你来吃饭，既然你有事就算了。”
韩玥得意地笑了，吻上姜昊，把烟雾吐进他嘴里。
临走前，我丢下一句：“对了，别惹我，不然我可能会不小心说漏嘴。”
没了姜昊的干扰，我的成绩突飞猛进。
高考体检后，一个劲爆消息在学校里传开。
同学们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校长在早自习巡视时发现姜昊在写小黄书，并且书包里还带了避孕套！”
“表面装得人模人样，背地里早就被韩玥带坏了吧！”
这时，班长气喘吁喘地跑来：“陈雅以，班主任找你去办公室！”
我一头雾水。
有人看着我，调侃道：“哟，学霸也有份啊？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一套的。”
我皱眉道：“别胡说八道。”
她却不以为然：“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可是校草男神啊！你可赚大发了！”
我懒得理会，直接去了办公室。
刚出教室门，就看到姜母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
我正要打招呼，却突然挨了她一记耳光。
“陈雅以，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姜母还想动手，被姜父拦住了。
我爸手足无措：“肯定是误会，雅以向来谨慎，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又急忙问我：“雅以，快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姜昊站在后面，红着眼圈，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看到我的目光，他扬起一抹挑衅的笑。
他怕连累韩玥，所以把罪名推到我身上。
我挺直腰板，一字一顿地说：“我什么都没做。”
姜母更加暴怒，平日温婉的脸此刻涨得通红。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做了还不敢认？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我真是看错你了，枉我把你当半个女儿看待！”
我爸拦着她：“一定有什么误会，老姜，雅以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了解她的为人啊！”
姜母怒吼：“难道昊昊还会拿自己清白冤枉她不成？！”
8.
姜昊装模作样地扑进姜父怀里，声音哽咽。
“陈雅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分明是你怂恿我做了那事，你还非让我把那事写出来，放学后回家还缠着我，要一起多多实践！”
走廊里围观的学生议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
“真是陈雅以干的好事？她们平时走得挺近的！我的男神啊，你怎么就被骗了！”
“估计早就勾搭上了，现在才东窗事发！青春期的女生，情窦初开，懂的都懂。”
“陈雅以表面装得人五人六，没想到背地里如此龌龊，一点担当都没有，品性太差了！”
舆论一边倒，姜昊见状，情绪更加激动，不停地给我泼脏水：
“陈雅以，就是你骗了我！你还说喜欢我！现在你连承认都不敢，你还算是个东西吗！”
“早知你是这种人，打死我也不会跟你有瓜葛！”
我冷静自若，嘴角微翘：“不如我们查查小区监控，看看你究竟把哪个带回了家？”
“要不然，我们报警，让警察查一下学校后面的那家网吧？和你一起出现在那儿的，究竟是我还是韩玥？”
话音刚落，姜昊脸色瞬间煞白。
姜昊一心只想维护韩玥，所以编造了这么拙劣的谎言。
简直漏洞百出。
果然，和傻子厮混，脑子也会变笨的。
姜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很快，校方就把韩玥的母亲叫到了学校。
这次和前世不同，韩玥她妈没有对她大打出手，反而喜笑颜开，在办公室里肆无忌惮：“你们啊，阿玥已经怀上了，就让我这外孙女平平安安生下来！”
姜母一拍桌子：“生生生！生什么生，他们还是孩子！”
韩玥她妈嘿嘿一笑：“孩子还能上床呢，你儿子这么……”
话没说完，她就被姜母一巴掌扇倒在地。
韩玥她妈向来脾气暴躁，姜母又在气头上，这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一点长辈的体面都不剩。
办公室乱作一团，校长和其他领导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好不容易把她俩拉开。
韩玥她妈满嘴脏话。
韩玥坚定地说：“我会对昊昊负责的。”
刚一说完，姜母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没人拦。
都觉得她活该。
韩玥她妈满不在乎：“你打，等打够了，咱们再聊聊我外孙女的事情。”
姜母的手又要落下。
9.
姜昊却冲到韩玥前面，梗着脖子：“妈，你要打就打我！又不全是她的错！我也愿意的！我也愿意的！”
韩玥感动得泪流满面，立即跪在姜父姜母面前：“伯父伯母，求你们成全我们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姜昊也跟着跪下，神情悲痛：“爸，妈，韩玥对我很重要，我希望能和她在一起……”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变成了阻碍他们共结连理的恶人。
只有韩玥她妈洋洋得意：“我说啊，堕胎多伤身体啊，两个孩子感情好，现在就办婚礼！等到法定年龄再领证！”
“他们早点当爸妈，早点完成人生大事，以后也就早点享福呗！多好！”
懵懂无知的年轻父母，糊里糊涂长大的可怜孩子，哪来的福可享？
“再说了，孩子又不是你们的，你们可以管着你儿子，但他自己的孩子，得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韩玥她妈整天逛街、打麻将，但说起歪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姜昊被她的话说动了。
“没错，这是我的孩子，她也是条生命，你们凭什么剥夺她来到这世上的权利？！”
“我才是她的父亲，我和阿玥要生，她就必须出生！”
姜母看着他倔强的脸，实在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
“你以后怎么养活他？你自己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姜昊的脸颊顿时高高肿起。
他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我不管！我要阿玥生！就要生！”
从这以后，姜昊再也没来上过学。
只是我家隔壁总传出吵闹声。
“她是她，她妈是她妈！韩玥和她妈不一样！以后我是跟韩玥过日子，又不是跟她妈！只要韩玥对我好就行了！”
可是，就连韩玥自己都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影响。
再加上他这个幼稚的圣父，又能扭转什么乾坤呢？
韩玥开始频繁造访，虽然每次都被轰走。
有一次，韩玥被姜母赶出门，还被泼了一盆脏水。
姜昊愤怒地扶起她，粗鲁地帮她擦去水渍，“阿玥，你没事吧？都怪我妈，她太顽固了！你哪里不好？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完美的！”
我刚好晚自习下课，从他家门口经过，却再次被波及。
姜昊恼火地瞪着我：“要不是你，我们会落到这步田地吗？你帮阿玥挡一下又怎么了？！我妈又不会为难你！”
10.
“姜雅以，你真是冷血无情！”
他竟敢这样指控我。
我凝视着他愤怒扭曲的面容，忽然回想起往事。
那年，我考砸了，他整整陪我一个下午。
我们坐在天台边缘，仰望满天繁星。
他问我：“姜雅以，你梦想中的生活是什么样？”
我思索片刻，回答：“一个温馨舒适的家，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一个相濡以沫的伴侣。”
那夜，他的目光比星光更灿烂，“我要成为NBA的巨星！等我功成名就，你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多么天真的誓言。
许诺的人早已忘记，我却始终铭记于心。
可那段回忆如今已经模糊不清，仿佛是另一个时空的故事。
“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为敌，我也要和韩玥携手共度余生！我要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承认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砰——
房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
呼，终于清静了。
这场闹剧之后，我父母对他们家的态度也越发冷淡。
“居然敢诬陷我女儿！我家雅以多么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要是我儿子这么没出息，我就直接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一语成谶。
陈父骗陈昊带韩玥去医院的那天，韩玥她妈像个疯子一样冲进来，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
她扬言只要有人敢动手术，她就当场跳楼。
医生们被吓住了，手术只能暂时搁置。
接连几天，韩玥她妈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楼下。
陈昊则以绝食来威胁父母让步。
陈父焦头烂额，两头为难。
陈母整日以泪洗面，愁云惨淡。
不久之后，陈昊和韩玥私奔了。
他们逃走的那个夜晚，我正在埋头复习，忽然听到楼下有动静。
抬眼望去，只见月色朦胧，虫鸣阵阵，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牵着一个满怀憧憬的少女，毅然决然地奔向未知的前路。
听起来像是多么浪漫的故事。
没关系，残酷的现实会教会他们做人。
有些事情，远非他们想象中那般美好。
没有经济基础，没有专业技能，还要照顾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我都不敢想象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困境。
再甜蜜的爱情，也难逃现实的无情打击。
后来我才得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陈昊竟然在父母的饮料里下了安眠药。
陈父本就有高血压，差点出了大事。
陈母对这个不肖子彻底失望，发誓要和他一刀两断。
11.
“我就当从没生过这个白眼狼！这些年我真是白养了一条狼心狗肺的东西！”
陈母把陈昊的所有物品都扔到了垃圾堆。
有天我路过小区垃圾站，无意中看到那个破旧不堪的篮球。
曾几何时，它在球场上叱咤风云，被视若珍宝。如今，却被遗弃在阴暗角落，脏兮兮的，瘪了气。
我没有多看，抬头望着初升的朝阳，继续我的晨跑。
他们的身影渐渐在我的青春记忆中褪色。
这出闹剧总算落下帷幕。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在那个夏天，我如愿以偿考入清华，成为万众瞩目的黑马。
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夸我争气。
父母大摆宴席，广邀宾客。
许久不见的小表亲们争相围着我，恭恭敬敬地请教经验。
长辈们对他们说：“要多向姐姐学习！沾沾她的才气！”
欢声笑语中，陈父却黯然神伤：“要是昊昊没有……”
陈母厉声打断：“这么喜庆的日子，你提那个丧门星干什么？！”
“他都想要你的命了，你还惦记着他！”
陈昊诬陷我之后，陈父陈母曾多次向我致歉。
这个一向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在我面前弯下腰，诚恳地说了声对不起。
我没有追究，反而安慰了他几句。
陈父久久地看着我，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默默红了眼眶。
几年后的某天，我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姜雅以……”
那熟悉的声音，是陈昊。
“嗯，我是。”
他声音哽咽：“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上我爸妈？他们的号码打不通了。”
我回答：“他们不想再和你有任何联系，所以换了新号码。”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电话那头传来婴儿的啼哭。
紧接着，陈昊失声痛哭。
那年除夕，陈昊跪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声嘶力竭地喊道：“爸，妈，快来看看你们的孙女吧！”
“求你们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错了！我后悔莫及……”
即便他的额头磕破见血，那扇冰冷的门依然纹丝不动。
他不知道的是，陈父陈母早已搬走了。
陈父一向爱面子，发生这种事，他实在无法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我妈告诉我，陈母打算领养一个孩子。
出售房子意味着他们已经放下过去，准备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12.
岁月如刀，我们都在前行。
唯独陈昊，依旧停留在那个炎热的夏季。
多年后再次遇见陈昊，是在一个平凡的傍晚。
我正在街边通话，突然听到附近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这孩子怎么越看越像你那个狐朋狗友？！你他妈给我老实交代！”
“我没有出轨！你再这样我就不干了！”
“少在这装蒜！你跟那个死党分明有猫腻，别以为我瞎！”
女人的话音未落，一阵玻璃碎裂的脆响划破了夜空。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男人被这阵势吓得浑身发抖，一脸惊恐。
他为何如此惶恐？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女人抓起他的衣领，对着他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你就是个没用的窝囊废！只能在家看个孩子！还整天疑神疑鬼，唧唧歪歪！”
“老娘去赌场你也要管？管好你自己吧，没卵蛋的东西！”
男人蜷缩在地，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显然，这种场景已经上演过无数次。
我再也看不下去，上前制止这场闹剧。
女人怒不可遏：“滚开！别多管闲事！”
她抄起一把椅子，作势要砸向男人。
我也来了火气，随手抓起一个酒瓶：“想打人去拳击馆，他是你丈夫，不是出气筒！再动手我就报警！”
“臭小子，算你走运！”
女人见我来势汹汹，丢下几句狠话，悻悻而去。
男人蜷缩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轻叹一声，递给他一张纸巾：“一味退让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留下这句话，我转身欲走。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姜雅以？”
我回头一看，顿时愣在原地。
他踉跄着走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是我，陈昊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这才回过神来。
岁月无情，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在我记忆中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剪影。
而眼前这个人，与那道影子判若两人。
他变了太多，消瘦憔悴的身形、布满沧桑的面容、畏畏缩缩的气质……与记忆中那个阳光自信的少年判若两人。
陈昊感慨道：“你还是老样子，几乎没变。”
他低头看着自己粗糙发黄的双手，苦笑道：“不像我。”
我试探性地问：“那刚才那个女人是……”
我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
“韩玥，就是她。”
说这话时，陈昊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喉间溢出一声叹息。
他苦涩地说：“她跟她妈……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13.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我猛然想起，多年前他曾倔强地宣称：
“爱情能治愈一切！”
“韩玥跟她妈不一样！她是独一无二的！”
事实证明，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父母如何，子女便如何。
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往往根深蒂固。
若想改变，需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可惜，韩玥显然没有这个觉悟。
她最终还是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陈昊双手掩面，泪如雨下。
“这些年我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跟她私奔？我差点害死了爸爸！我真是个混蛋！”
他突然抬头看向我，眼中充满绝望与希冀。
“姜雅以，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你能不能带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人。
我的丈夫刚买完东西，一手提着购物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我肩上，微笑着问：“这位是？”
我回答：“嗯，以前的同学。”
他主动向陈昊伸出手。
陈昊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
寒暄过后，丈夫帮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温柔地说：“你们聊，我在车里等你。”
陈昊神色尴尬：“他肯定都听到了……”
我反问：“夫妻之间，互相信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陈昊如遭雷击，久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哑着嗓子开口：“我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我没有跟韩玥离开，而是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顺利毕业，找到了稳定的工作。”
“生活中有人来有人走，兜兜转转，我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我们……”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街边的咖啡馆传来周杰伦的《晴天》——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歌词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心事。
青春易逝，岁月难留。
年少时他本有无数次机会重新选择。可惜，他都错过了。
时光飞逝，物是人非。
14.
生活用最残酷的方式，教会了他曾经忽视的道理。
“陈昊，你选择了这条路，就得承担后果。”
“我帮不了你，但法律可以保护你的权益。”
我不愿多说，只是像从前那样，送上诚挚的祝福：“祝你好运。我该走了，我丈夫还在等我。”
陈昊沉默良久。
片刻后，他追上来，声音低沉而克制：“站在你身边的人本该是我，对吗？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会……”
我打断他：“也许真的可以重来。”
“但你不能沉溺于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得向前看。”
“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去努力，去蜕变，去重生，去迎接属于你的未来。”
相比其他选择，踏实进取才是通向成功的捷径。
而他，在该奋斗的年纪选择了放纵，注定要比同龄人走得更艰难。
不过没关系。
“只要决心改变，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