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华科院。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办公室中看着面前的一串名单，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老人的思绪，他伸手摘下眼睛，满是干枯皱纹的手掌抚过自己苍老的面庞，嘴中发出一声轻轻的气声。
“进。”
“吱呀……”
门开了。
一名双鬓泛白的中年男子走进办公室。
当他看到老人眼中的疲惫和纠结之意后，微微愣了愣。
“孔老，您这是……”
中年男子试探性地朝老人问道。
老人名为孔德瑞，是这次华科院院士增选的主要负责人。
作为华科院中德高望重的名人，孔德瑞已经主持了好几届院士增选，只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年这么复杂的状况！
听到中年男子的询问声，孔老微微叹了口气，将桌子上的一份名单递给了男子。
中年男子接过名单，扫了一眼。
前面的几个名字都没什么争议，基本是最近一年华夏最杰出的几名教授。
但当他看到最下面的一个名字时，他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
“知道我在烦什么了？”孔老似笑非笑地看着中年男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道，“金院士，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被称作金院士的男人脸上满是苦笑，他毕恭毕敬地将名单放回到了办公桌上，沉吟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
“孔老，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万教授入选院士是必然的结果，只是……究竟给他科学院还是工程院的职位，我也想不清楚。”
孔老放下手中的茶杯，枯瘦的指关节轻轻敲击在实木办公桌上，眼中露出几分沉思之色。
“是啊……这事情可不好办……”
华科院分为科学院和工程院。
科学院中主要是一些高级科学人才，是在科学技术领域作出系统的、创造性成就的学者。
而工程院，主要是在工程技术方面作出重大的、创造性成就和贡献的专家。
作为可控核聚变项目，载人登月项目以及玄女一号的总工程师，万镇宁当选为工程院院士是毋庸置疑的选择。
但问题就出在了这边！
要知道华科院中的科学院和工程院，虽然说起来是同一个档次的，但两者还是有些差距的。
科学院作为早年建立的组织，拥有极大的实权，甚至在全国各地都有分院，研究特定的方向和领域，自己也有附属大学，但工程院……说难听的，有点像是俱乐部性质，很多东西都是虚的。
正因为两者这个区别，学术界一直有一个说法。
同样是院士，工程院院士的水分更大。
虽然两者都处于华夏学术界的最巅峰，是众人仰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但……总归还是有鄙视链存在的。
也正是如此，孔德瑞才会如此纠结！
万镇宁这样的顶尖学者，要是入选了“水分更大”的工程院院士……孔德瑞扪心自问，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根据“坊间传闻”，万镇宁教授和大长老的关系极好。
这一点，在国庆节玄女一号试飞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了。
但入选科学院……工程院又会有异议。
毕竟，在外界看来，万镇宁教授绝对是入选工程院的绝佳人选。
“孔老……要不，让万教授进两个院？”金院士迟疑片刻后试探着问道。
孔老眼中闪过几分犹豫之色。
双院院士不是没有，但……基本上都是在不同年份评选出来的。
目前好像还没有同一年颁布双院院士头衔的先例！
孔老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伸手朝着一旁的电视机指了指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的举办时间吧？”
“听说这次万教授入选了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候选人，要不，我们先看看结果如何？”
金院士愣了愣，随后赶忙转身将一旁的电视机打开。
“孔老，要不是您说，这事情我都给忘了！”
看着电视屏幕中那满是红色的大会堂，金院士眼中露出几分感叹之色：“说起来，等拿到这枚奖章，万教授这也算是坐在华夏学术界的顶端了！”
孔老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电视屏幕。
时间卡的刚刚好。
在奏响国歌和一系列流程之后， 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首先宣布的自然是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作为去年和前年两年轮空的奖项，今年的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候选人名单早早流出。
总共有三名候选人。
第一位是赵承允院士，主要贡献是核潜艇的研制和发展。
第二位是钱宇寰院士，主要贡献是杂交水稻的增产。
至于第三位，就是万镇宁教授，主要贡献是可控核聚变以及电推进系统。
“自古以来，人类的发展就被能源所限制，从蒸汽时代到电力时代，从煤炭石油到可控核裂变，我们每时每刻都在为能源揪心。”
听到电视机中传来的颁奖词，孔德瑞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万教授！”
随着孔德瑞的话语，主持人的声音逐渐高亢。
“……第一位获奖人，万镇宁教授！”
下一刻，电视画面直接切到了万镇宁身上。
看着万镇宁那略显青涩的面庞，孔德瑞有些恍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万教授现在应该还只有23岁吧？”
金院士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孔德瑞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我决定了……”
孔德瑞的话语还没落下，电视机里再次响起了一个声音。
“鉴于万镇宁教授为华夏做出的杰出贡献，经过大长老批准，额外授予其华夏勋章！”
会场中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就连屏幕前的孔德瑞和金院士，此时也是瞳孔巨震，脸上充满了惊讶之情！
“华夏勋章……我的老天……”孔老眼睛瞪得浑圆，喃喃自语道，“大长老这是想做什么……”
“金院士，我想，我们也不用为院士评选纠结了。”孔老苦笑一声，“现在不是我们想让他加入哪一个院的问题了，而是他想加入哪一个院……”
金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