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陈宪对面的万镇宁一脸疑惑。
意味着什么？
自己不过就是应大长老的要求，拉了几个人，一起进行研究而已。
这还能意味着什么？
见到万镇宁那一脸迷惑的表情，陈宪笑了。
果然，他没有猜错。
万镇宁此时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学派的存在。
看来……今天他还得好好费一番口舌给这位“新人”普及一下国内的学派问题。
陈宪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说道。
“镇宁，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
“学阀。”
听到这个词汇的瞬间，万镇宁瞳孔微微一缩，随后语气有些急促地反问道。
“学阀？我以前只听说过军阀……”
“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吗？”
陈宪笑着抬手打断了万镇宁的问话，随后起身给万镇宁和周廷臣两人泡了杯茶。
“这事情说起来可就长了。”
“学阀，和军阀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是在学术领域。”
“华夏虽说在学术研究上把控的很严，但还是出现了一些凭借势力把持和垄断教育界、学术界的人。”
“这些学阀由于自身能力有限，自然很害怕被别人超越，害怕失去自己现有的地位，也因此，很多学术新人在崛起的时候，都会受到这些老前辈的打压。”
万镇宁眼中充满了震惊。
还有这等事？！
“可是……我好像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啊？”
回想了一番自身经历，万镇宁不由对陈宪的说法提出了质疑。
听到万镇宁的问话，陈宪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真的没有遇到过吗？”
“当初京北大学的丁淼教授，你还有印象吗？”
万镇宁神色猛地一愣。
丁淼……
好熟悉的名字。
在记忆长河中好一番搜寻，万镇宁终于想了起来。
“你是说那个在媒体上批评我用仿星器约束可控核聚变的那个教授？”
陈宪笑着点了点头。
万镇宁这下更纳闷了。
“可是……我也没感觉到有什么阻力啊？而且，这丁淼教授，我好像很久没听到过他说话了。”
“是吗？你身边的周廷臣就是京北大学的，你可以问问他，丁淼教授现在在什么地方。”
看着陈宪那哂笑的模样，万镇宁赶忙扭头看向一旁的周廷臣。
周廷臣讪笑一声，轻声说道：“丁教授……早就被抓进监狱了，听说判了十年。”
万镇宁瞳孔猛地一缩，一脸惊骇地看向陈宪：“怎么会？！”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万镇宁心中剧烈震动。
陈宪微微叹了口气，满眼复杂地看向万镇宁：“有的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你的。”
“咱们还是从头开始说吧。”
“刚才和你说了学阀的存在，但学阀因为影响极其恶劣，而且阻碍科技进步，所以我们华夏对学阀的打击是十分严格的，也因此，学术界中更多的其实是派系之争。”
“至于什么是派系之争，你所在的华清大学和京北大学，就是典型的派系之争，两者的派系，甚至牵扯到了华科院内不少院士，只要是在华清大学毕业的，身上自然就会被打上华清大学的派系标记。”
“丁淼教授虽说算不上学阀，但也是京北大学这一派系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所以，面对你这个华清大学出来的新人，他自然会借助一切手段来打压你。”
“可是，他显然低估了华清大学和大长老对你的重视程度，再接连几次警告无果后，警方便直接出动将其关进了大牢，这后面，现在想来，应该是大长老亲自推动的。”
万镇宁眼神微微震动。
没想到，自己在研究可控核聚变的时候，竟然出了这么多事！
他瞬间想通了不少东西，于是再次开口问道：“那……你刚才话语中的意思，就是我现在的行为也像是在拉帮结派？”
陈宪默默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周廷臣也跟着点头道：“万教授，其实在我答应你，跟你走出京北大学校门的时候，我就相当于是你这个派系的人了。”
陈宪也跟着说道：“虽然不知道聚变堆小型化会牵动谁的神经，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接下来咱们肯定会遇到不少阻力。”
“大长老肯定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让你来找信得过的人组建团队。”
万镇宁一时间有些无语。
“可是，可是我只是想要拉些人帮我做研究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奈。
我说我想当个好人，你们相信我啊！
陈宪苦笑着说道：“你这么说……没人会相信的。”
“很简单，若是有一天，有一名新人发明了新的核聚变方式，性能更高，一举推翻了你的仿星器构造，甚至还要淘汰你参与建造的每一个聚变堆，你会怎么想？”
万镇宁没有任何迟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那是好事啊！如果能够推翻我现在的核聚变构造，那说不定那新人都能研发出重型核聚变了！到时候，行星发动机都可以实现，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至于我怎么做……我当然是尽全力去帮助他啊！”
“毕竟，我只想要将人类带上宇宙，去见见那无尽的空间。”
“至于过程，其实并不重要。”
陈宪和周廷臣都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陈宪才微微叹了口气。
“或许，这就是大长老选择你的理由吧。”
“和你相比，我们的眼界都太小了。”
面对两人低落的神情，万镇宁轻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这事情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在我看来，什么学阀派系之争，都是弱者的行为。”
“只要我实力够强，在他们阻碍我之前就取得成功，他们能拿我怎么办？”
“就像核聚变一样。”
“当初谁能想到，我在短短几个月里，就带领你们成功突破了可控核聚变的商用技术？”
陈宪张大嘴巴，一脸地惊悚。
好像……是这个道理。
即便是现在，若是有人告诉自己他能够在几个月内实现小型聚变堆项目，估计他也会给那人几个大嘴巴子！
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