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降临。
天空万里无云，带着几分徐徐的凉风。
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空中，成为了此刻华夏无数人仰望的目标。
原因无他，今晚八点整，就是玉兔号发射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叫玉兔号，自然是为了和原先的嫦娥系列探测器有一个明显的区分。
此时的航天发射中心，一片灯火辉煌，每一个人都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空气中甚至都散发着一股凝重的气氛。
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华夏首次的载人登月飞船就要发射了！
想到这边，站在指挥台上的万镇宁便感觉一阵窒息。
希望，不会出事！
“万教授，放松点，今天天气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的天气了。”
站在一旁的一位院士笑着对万镇宁说道。
院士名为石玉川，是载人登月计划的二把手，也是万镇宁的老学长——两人都是华清大学出来的。
万镇宁心中微微一动，笑着说道：“怎么？石学长以前也来过这发射中心？”
石玉川笑着走到万镇宁身旁，拉着万镇宁白袍的一角便往外走：“走走走，你这紧张的样子可不行，到时候你再倒在指挥台上，我可受不了这刺激！”
显然，作为老学长，石玉川对万镇宁的“英勇”事迹了解的一清二楚。
对此，万镇宁只能苦笑着跟在石玉川身后。
正好，这时候也没有他们什么事，倒是一个可以忙里偷闲的时间。
“看那边，玉兔号就在那里。”
石玉川有些年迈的声音从前方响起，将万镇宁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顺着石玉川的手指遥遥望去，只见远处一个百来米高的火箭倚靠在发射架上，发射架和地面灯火通明，可以想象，此时的地勤人员正在进行最后一次发射前的检查。
“万教授，你应该是第一次参与这种航天任务吧？”
石玉川淡淡地问道。
万镇宁微微一愣，赶忙点了点头：“对，确实是第一次。”
“石学长也知道，我也才刚进入学术界不久。”
石玉川微微叹了口气道：“第一次……没有丝毫经验，就坐上了总工程师的位子。”
“大长老对你可真是偏爱啊！”
说到这边，石玉川的话语中透出了浓浓的一股羡慕之情。
对这样的话，万镇宁只能讪笑一声，不发表任何言论。
“石学长喊我出来，应该不会只是说这些事吧？”万镇宁直接岔开了话题。
石玉川沉默片刻，随即说道：“我听大长老的口风，似乎这长征九号，便是长征运载火箭系列的绝唱了？”
这下，万镇宁也陷入了沉默。
凭藉他的智商，很快就想到了石玉川话语背后的意思。
没想到，自己遇见的第一个阻力，竟然是来自华清大学的院士……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石学长，世间万物，总归是在不断发展的。”
“可控核聚变出现后，化学燃料逐步退出历史舞台，也是可以预见的，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长征系列火箭，在未来三年内，还是有其用武之地的。”
石玉川眼中露出一丝茫然，他下意识抬手抹了抹自己半白的鬓角，随后哀叹一声：“三年……只剩下三年时间了吗？”
“镇宁，作为你的学长，我真心地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确切的回答我。”
万镇宁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您问吧！只要不是涉及绝密档案的，我都可以告诉您。”
“你下一步，决定做什么研究？”
听到石玉川语气淡然的问话，万镇宁心中微微一动。
或许……自己可以把石玉川给挖过来。
毕竟自己进入学术圈的时间不长，手下的班底不够深厚，这对于以后他的一些计划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即便有大长老撑腰，他也只是一个人，没有团队，即便他拥有再多的传承记忆，他也无法将其一一实现！
想到这边，万镇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缓缓吐出了五个汉字。
“电推进系统。”
石玉川瞳孔猛地一缩。
电推进！竟然是电推进！
其实早在大长老透出长征九号会是长征系列最后一个型号之时，石玉川就和其他航空航天系的院士交流过。
当时他们设想过好几种取代化学燃料的推进方式，其中甚至包括了电磁推进和太空电梯，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万镇宁会选择这样一个推进系统！
“不可能！”
石玉川一脸骇然地驳斥道。
“电推进系统只能提供几十毫牛的推力，怎么可能将如此庞大的飞船运送到太空中！更何况，能量来源呢？！”
万镇宁轻笑一声：“没什么不可能的，当时世界上还在用马车的时候，人们也觉得内燃机是一个不可能的东西。”
石玉川此时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的大脑疯狂运转：“你说的电推进系统，可是霍尔推进器？”
万镇宁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霍尔推进器。”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石玉川连声否认，“即便是NASA，此时也不过将霍尔推进器的推力加强到了几牛的推力罢了，这种大小的推力，只能推动几张白纸！”
万镇宁乐呵呵地说道：“那是NASA，可不是我。”
“霍尔推进器的工作原理想必您比我还清楚，不过就是磁场产生的电场将带电离子进行加速，形成等离子体射流，以此推动飞船前进。”
“在我看来，目前限制霍尔推进器的主要原因，无非就是两点。”
“第一，能源问题。无论是功率大小也好，还是持续的能量消耗也罢，咱们都可以将其归类为能源问题。”
“其次，损耗问题。目前来看，产生强大磁场需要的能量极其庞大，而这也导致了一个极其严重的能量损耗问题。”
“在我看来，这两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
石玉川微微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开口问道：“怎么解决？”
万镇宁浅笑着看向面前的五十余岁老男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石院士，考虑加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