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过来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还给我买了奥特曼的玩具。”
“那天晚上爸妈和大哥都批评我了,说我身为沈家人,在商场撒泼打滚给他们丢脸。”
“呵。”小安笑得一声,“清欢姐,他们都不理解我,不喜欢我。我庆幸我生病了,身体不好,大哥不会把我当做竞争沈氏的对手。”
将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小安的心里如释重负。
当年救下沈清欢,一半是为了她的命,一半却是想着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也能成全沈家的好名声。
沈清欢听完,心里无比震撼。
眼前的小少年在她的心里,向来是安静温柔细心的男孩。而她当初的一个小举动,竟然给他带来了如此深刻的想法。
这是沈清欢无法预设的。
“小安……”沈清欢更加心疼他了,连小安都察觉到了这些,可想而知沈时昀和沈家父母为了利益和面子,做到了什么地步。
可以说,真是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
小安的眼底似有泪珠闪烁,他摇摇头,故意打趣,“比起其他人,我已经很好了,想要什么要什么,不用赚钱就可以躺平。”
“哈哈,这不就是普通人追逐一生的目标吗?”
“我才十几岁,已经达到了人生巅峰。”
他在用开玩笑的方式掩盖心情和真实想法。
沈清欢不知该怎么安慰小安,身在有钱人的家庭里,并非像外人看着光鲜亮丽,往往这样的家庭更难幸福。
“我记得你从小喜欢画画,天赋也好,画的快也像,连私教老师都夸你。”
“现在还在画吗?”
说到这里,沈清欢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年她对小安的关心也少了许多,每每都是在小安发病的时候出现,照顾几天,缓解愧疚。
这点,她做的不够好。
沈清欢觉得配不上小安想象中的姐姐,她有点羞愧。
“偶尔画画,爸说我们这样的家庭没必要用画画来撑面子,让我去学建筑,以后帮着我哥管理分公司。”
事实上,沈氏目前根本没有能力开立分公司。
这些话,只是沈家的野心和空谈。
“小安,你喜欢画画吗?”
“……喜欢。”除了打游戏,他最喜欢的就是画画。
“好,那你要坚持这份喜欢,手拿画笔一直一直画下去好不好?”沈清欢笑中带泪,“我期待着有一天能参加沈时安的画展,可以骄傲的说,我是大名鼎鼎的画家,沈时安的姐姐!”
她的话引起小安无限遐想,实在是很难不心动。
“可是……”小安当然希望画画,让更多人看到他的画,但是沈父的严肃表情让他畏惧,“爸爸他……”
“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你只是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人生只有一次,我们都要活在自己喜欢的世界里,好不好?”
“好……”小安突然抬起头,眼睛亮的很,“清欢姐我听你的,人生只有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嗯嗯!”
两人在门口聊了半个小时,吹得小安的手冰凉,沈清欢给他搓搓,“好了,你快进去吧,别吹感冒了。”
“那你……”小安还是舍不得沈清欢,从小到大,只有沈清欢愿意和他说心里话,开导他。
比起沈时昀这个当哥哥的,沈清欢和他更像是亲姐弟。
“我要走了,小安,我们下次见。”
小安看着沈清欢开车离开,脸上尽是不舍。
开门回家,发现沈时昀不知何时站在玄关处,把小安吓一跳。
“大哥……你怎么站在这儿?”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听墙角,有病啊??
小安无语的想着,脸上还是乖巧的表情。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脸乖乖的样子,让大家都觉得他是个不需要多加上心的懂事孩子。
连聚会的时候,沈家父母都自豪家里的两个儿子各有各的好,不像别家的,青春期叛逆,根本管教不好。
为此,沈家父母除了时不时关心小安的身体状况,其他时间基本采取散养模式。
沈时昀冷着一张俊脸,“沈清欢来做什么?”
他从客厅的窗户那看到了沈清欢的车子停在门口,原本只是下楼倒水的,没想到会碰到沈清欢。
两人的话他听得断断续续,能感觉到小安是真的很喜欢沈清欢,对她很依恋。
“清欢姐有东西落了,过来拿。”
小安打了个哈欠,“大哥,我睡觉了。”
沈时昀让他注意身体,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的燥意更甚,打开电脑又不想处理公事,坐在床上发呆。
沈清欢面对小安的时候,总是温柔体贴的,和跟他在一起完全不一样。
沈时昀清楚这点,却不能接受。
不管怎么说,沈清欢都帮了他大忙,这个妹妹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想到这里,沈时昀的眼底闪过一丝好奇。
沈清欢回到了家里,把血玉包装好,放在了床头。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季宴礼打过来的。
果断挂掉。
季宴礼又打了几个,沈清欢干脆把手机静音丢到一旁,不予理会。
远在国外的季宴礼坐在酒店的房间里,俊脸一黑。
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亏得他刚到酒店,还想给沈清欢报个平安。
这个女人,心里根本没有他的位置……
季宴礼把手机丢到床上,烦躁抓着头发。
窗外的阳光亮得刺眼,季宴礼眯着眼后知后觉想起来,现在国内应该是半夜吧……
他低着头,忍不住嗤笑一声。
算了,他受点委屈,晚上在给沈清欢打电话吧。
门外,安妮穿着紧身连衣裙,对着气垫的小镜子补了口红,这才敲响了季宴礼的门。
这次出差,季宴礼除了带上身边的秘书还选择了她,婉妮高兴不已,想着一定要趁着这次机会把季宴礼拿下。
如果能成功怀孕,那就再好不过了!
婉妮压住眼底的兴奋,扭捏的在门口等待。
季宴礼开了门,神色冷清,“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