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心说气话是吧？在气人这一块儿，康子由就没怕过谁。
她轻托着脑袋，歪着头懒懒地看着聂允泽，“是哦，陈总和我年龄相当，事业有成，人又儒雅……”
她还没说完，聂允泽先坐不住了，“康总，你不会听不出来我是开玩笑的吧？”
“听不出来。”
聂允泽知道她是故意气自己的，没计较，追问着：“所以你们到底在聊什么？”
“工作。”康子由回答。
聂允泽一听是聊工作，总算放心了，嘴角不禁浮起笑意。
康子由说起陈岩和她聊的那些关于打造全新医美公司的事。聂允泽听完后，觉得这对康子由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意味着她可以重新回来做医美——她热爱的事业。
康子由说完一切后，认真地看向聂允泽，“这件事对我来说太大了，不容易做好，所以我告诉陈岩说要再考虑考虑。我约你出来，是想问问你，对于重新做一个品牌，有没有兴趣。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做的话，我会很有信心。”
聂允泽目前工作处于停滞状态，以丽佳联合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很难再重新营业了，他的确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职业前景。
“我的合约还在丽佳联合，需要找他们谈谈。”聂允泽说。
康子由见他有兴趣，藏不住的高兴，但她做事求稳，还是想再确定一下：“所以，你对于重新创建新品牌是感兴趣的，对吗？”
聂允泽凝视着她那双在柔美的灯光下波纹流转的眼眸，“我是对跟你一起重新工作感兴趣，毕竟，我也是单身嘛。”
他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康子由心里一颤。自认识开始到现在，聂允泽说什么都很委婉，给人一种沉稳、绅士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挺好，但是在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就总容易创造出一种距离感。
这句话直接打破了一切距离，走进了康子由的心里。
吃完饭，两人来到丽佳联合等待沈成峰，谈聂允泽解约的事。
旧地重游，总是分外感慨。
康子由看着聂允泽的广告牌，忍不住笑出了声。见聂允泽一脸好奇，她有些心虚地说道：“你不觉得照片上的你比其他人更黑吗？”
聂允泽当然在广告牌立上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深究。难道……跟康子由有关？
康子由偷笑了下，“我喝醉被你带去你家的那天晚上，你居然拍了视频，我气得不行。”
聂允泽大喊冤枉，他当初拍下视频是为了自证清白，绝对不是像社会新闻里那些猥琐、油腻的罪犯那样，故意侵犯他人的隐私。
他无奈地笑笑，“你还总说我幼稚，你难道不是？”
康子由马上承诺：“等新品牌成立后，我一定找最好的摄影师给你拍最帅的照片。”
聂允泽马上鞠躬行礼，“那就拜托拜托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样子，俨然小学生斗嘴名场面。
其实康子由能不能跟聂允泽合作下去，还得看沈成峰愿不愿意放人。有合同束缚着，如果沈成峰愿意放人，一句话就能让聂允泽恢复自由身。如果他不愿意，或者使绊子的话，这件事情就难办了。
＊
深夜，沈成峰带着一身威士忌酒味回到家里。
一进门就抱起了小儿子沈鑫，“你现在越来越沉了，爸爸都快抱不动你了。爸爸每次回来，都是宝贝儿子给我开门是不是？”
沈鑫甜甜地笑着点头。
父子俩亲昵地用头斗着牛牛。
沈成峰看到衣帽间的灯亮着，林千语像是在忙着什么，便走了进去。
林千语都快把衣帽间给腾空了，所有她和儿子沈鑫的衣服都被她打包收拾了，只剩下沈成峰的衣服。她收拾得出了一身热汗，听到沈成峰进门，赶紧把几口大箱子藏了起来，只剩下几口旧的小箱子。
“在忙什么啊？”沈成峰的语气很平常，仿佛之前打过林千语这件事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就跟喝水一样平常。人不可能在第二天还惦记着昨天随便喝过的一口水。
林千语的脸上乌青明显，身体动一下都疼，但她也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语气甚至有几分讨好：“换季了，我把衣服收拾一下。”
沈成峰气喘吁吁地放下儿子，说道：“那个聂医生约我去一趟丽佳联合，说是找我谈点事，我回来换身衣服，都穿两天了。”
林千语接过他的外套，给他换上一身新的。
沈鑫把画的画递给沈成峰，“爸爸，你看，我画的画。”
沈成峰拿过画，坐到沙发软椅上，搂抱着儿子，“好，爸爸来看看你的画。这是画的谁啊？”
“爸爸。”
“这个呢？”
“妈妈。”
“这是谁呢？”
“这是我。”
沈成峰宠溺地哄着儿子：“这是一家三口出去玩是吗？儿子，这段时间爸爸太忙了，等忙完了，爸爸就带你出去玩。”
沈鑫说道：“不用，妈妈说收拾好衣服就可以出去玩了。爸爸，我们一起去吧。”
沈成峰听到这话，反应了下，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了，原本慈爱的脸马上黑了下去。看向林千语时，更是眼神阴狠可怖。
他把儿子抱出了衣帽间，关上了房门！
林千语看着门一点点关上，看着曾发誓要给她一辈子幸福的男人身上全是杀气，她恐惧得脸色发白。
沈成峰像是有了之前的练手，这一次更顺手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骑上去就一手控制住她，一手疯狂扇巴掌。
一下，又一下……
林千语下意识抓起东西反抗，他就夺了那些东西，朝着林千语身上砸下去。
林千语冲着他喊，想让他冷静下来，但她的声音只会让他更疯狂。
“过不下去了就放了我！行不行！”
林千语的声音淹没在沈成峰的怒吼里。
曾经给林千语带来过无限幸福感的大房子，此时此刻却回荡着扇巴掌的声音和拳头的闷响，以及东西砸得稀碎的声音。
深夜画廊，月光混在夜灯的光芒里，落在窗前的地板上。
一个大男孩捧着一束向日葵在光影里来回踱步，他等着答应会来赴约的林千语。
时间像流水，一点点消逝，一点点把他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