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佳联合在康子由、聂允泽、陈岩的多方努力下,生意慢慢好了起来,工作人员也不像之前那样闲散。
聂允泽从走廊走进诊室,推开门看到齐悦坐在里面,微愣了下,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你没走错,就是我做项目。 ”齐悦满脸微笑。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聂允泽不喜欢齐悦突然跑到他工作的地方来开这种没有分寸的玩笑。
齐悦一脸认真,“没开玩笑,我都 29 了,做一些医美项目很正常吧? ”
聂允泽心里很清楚齐悦坐到他的诊室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说道:“我先给你面诊,但具体执行的时候,我会推荐其他医生来帮你做。 ”
“为什么? ”齐悦只认聂允泽。
聂允泽道:“只要是治疗就有风险,医生面对自己亲友,难免会有心理波动,专业医生要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
齐悦眼神坚定,“如果客户强烈要求就由你来做,你们应该也没有理由拒绝吧?”
这话说得聂允泽哑口无言。
“客服跟我说你要做热玛吉? ”聂允泽问。
齐悦微微一笑,“我还没想好,阿泽哥哥觉得我需要做点什么呢?”
聂允泽熟练地戴上手套,开始给她进行面诊。
齐悦看着聂允泽靠近自己,心里小鹿乱撞。她和聂允泽认识了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她的脸。齐悦刚想感慨,聂允泽就提醒她:“不要说话,肌肉动作会影响判断。”
齐悦看着聂允泽的脸,“我跟你相处了十几年,不相信只因为动动嘴皮子就会让你忘了我长什么样子。 ”
这句话让聂允泽的动作停了下来,似乎不愿意再面诊下去。
齐悦的眼里蒙上一层潮湿的雾气,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是在感情里横冲直撞惯了的人,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再见,从来没有过小心翼翼的感觉,也从不知道什么是嫉妒。可是这次回国,看到她的阿泽哥哥身边有了个康子由,那种嫉妒的感觉就成天没完没了地啃噬她的心,她嫉妒,也小心翼翼地接近着她的阿泽哥哥。
“阿泽哥哥,你知道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但你总是假装不知道。以前你身边没有别人,我总觉得我还有机会,还可以变得更好再来靠近你。这次回来发现…… ”
聂允泽面无表情,甚至没有因为齐悦眼里有泪就生出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他平静地说:“既然你知道我身边有女朋友了,就不要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
“我知道。”齐悦深呼吸了一口气,“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机会。你们只认识了几个月的时间, 不可能比相处十几年的我更了解你。 ”
聂允泽想了想,认真道:“那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把话好好说清楚。”
”我们认识已经有十几年了,于我而言你不仅仅是朋友,更是我的家人,我的妹妹。 我很珍惜这段感情,也希望未来我们能以兄妹的身份继续相处。你既然了解我,就该知道我对待感情的态度。”
说完他又道:“从医美角度来看,你不需要做任何治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齐悦也没有再坐着不走的勇气了。
她刚从聂允泽的办公室里出来就碰上了刚从外面赶回来的康子由。
康子由看到齐悦的时候有些诧异,“来找你阿泽哥哥?”
齐悦黑着一张脸,冷冷地看了康子由一眼,转身走了。
康子由微挑了下眉,这么没礼貌?
刚走出几步,正好看到聂允泽从诊室里出来。
聂允泽看到她的时候,原本平静的脸蒙上一层冰霜,视线也刻意避开了。康子由却迎了上去,“聂医生,下班后有时间吗?”
聂允泽心里已经雀跃不已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奇怪的面子感作祟,他硬板着脸孔说:“不是说好都冷静一下吗?”
康子由用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想要说服牛小娜接受手术,需要找到和她有共同经历的人。我想,万丽是很好的人选。为了说服万丽配合,我得去见一下她。”
跟万丽见面的时候,如果涉及到一些专业性的问题,有聂允泽这位专科医生在场的话能解释得更清楚。
聂允泽的脑袋里顿时浮现出一个问题,万丽是陈岩的表妹,见万丽就意味着要见到陈岩。
果然,听到康子由说:“如果下班后你没有别的安排,我们约在陈总办公室见面。”
“我们要去见陈总?”聂允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能接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下班见!”聂允泽故作平静地回答。
下班后,康子由带着牛小娜的资料和聂允泽来到了陈岩的办公室见万丽。
康子由把牛小娜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万丽也听明白了康子由的来意。
牛小娜经历了几次失败的手术,对修复手术的前景不抱任何希望,对于丽佳联合也没有足够的信任。万丽和她有类似经历,如果能劝劝她、开导开导她,也许就能让她从如今的魔怔状态中脱离出来,接受修复治疗,让自己可以真正自信地拥抱现实世界。
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陈岩。
陈岩明白万丽的为难,说道:“万丽刚从那个阴影里摆脱出来,不愿意再回忆起来了。”
康子由看向万丽,诚恳道:“眼下这种情况,只有浴火重生的你才能给她信心,我们其他人都没有这样的说服力。另外,你也经历过那些痛苦,知道它多糟糕,也不希望牛小娜永远活在这样的痛苦里吧?”
万丽有所动摇,也想去劝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牛小娜说。
康子由给她出主意,从拉家常到讲述心路历程,从生活感受到专业意见,慢慢拉拢,让她在轻松的闲聊中了解到专业知识,知道修复后的效果。
陈岩听后,并不赞同。
他不是不赞同万丽去说服牛小娜,而是觉得在牛小娜身上花费太多太多时间了。与其在她这样一个手术危险系数极高的病人上下大功夫,还不如多救治一下其他客人,解决更多其他客人的麻烦,让更多其他客人实现变美的梦想。
聂允泽说道:“牛小娜这个案例虽然比较复杂,相对罕见,但是我在国外有过一次成功案例。 如果我们丽佳联合能够成功治愈牛小娜,整个技术过程是可以在国际医疗期刊上刊登的。 ”
康子由立马接话,“对,我们正好可以借助这一次的成功案例来挽回以前丽佳联合受损的名誉。”
陈岩想了想,“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点。但所有的前提都是手术可以成功。 ”
康子由对聂允泽很有信心,“聂医生有过成功的经验。”
聂允泽却沉吟着说道:“这个手术需要擅长不同专业的医生配合,我建议擅长敏感肌修复的宋医生来主刀。”
康子由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牛小娜的问题根源并不是敏感肌,而是疤痕修复。
所有人都以为牛小娜的手术是聂医生操刀,一是因为手术复杂,聂医生是丽佳联合最厉害的医生。二是因为类似修复手术,聂医生有相关经验。三是牛小娜指定要他主刀,他也已经面诊过牛小娜,并且还为了牛小娜的事跟着康子由一起来这里说服万丽。所以,当聂允泽提出由宋医生主刀时,都愣住了。
康子由有些愠怒,“聂医生,我们之前已经谈过了,不能因为别人的声音就放弃对病患的责任。 ”
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万丽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别人的声音?”
“没什么……只是聂医生有些别的方面的担忧。 ”康子由不想把私人情绪带入到工作里来。
聂允泽解释说:“不是我有什么担忧,而是其他医生觉得把牛小娜这个病例安排给我,是因为我是康总的男朋友,说她要捧自己的男朋友。”
康子由提醒他:“我们是在谈工作,牛小娜一开始就指定了你。”
康子由把这通手术必须要聂允泽来主刀的原因一一说出后,又说道:“他们有这种误解,我们暂时不用理会,也可以理解。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希望聂医生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聂允泽为自己解释:“我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我也是经过专业判断后给出这种建议的。”
不等他说完,康子由就有些窝火地问:“你为什么觉得宋医生合适?他有成功案例吗?他做过这种手术吗?”
两人越争越厉害,陈岩的神情变得微妙起来,大有看好戏的样子。等两人吵得差不多了,他劝架地拦住二人,“好了,我们先不探讨这个了。我相信,二位在医美界都是最专业的人士。我也相信康总能处理好工作和生活里的事。现在的问题是,牛小娜是否接受这个手术。等她接受了,再探讨也不迟。如果她不接受,我们说再多都没有意义。”
大家也都觉得陈岩说的有道理,暂时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