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了，林千语毫无睡意，她还是忍不住会翻看网上那些网民对于杨钊出轨视频的评论，越看越气。
“明明出轨的是杨钊，挨骂的怎么还是夏凌，能不能骂对人 啊。这样对夏凌是不是不太公平？”
沈成峰端来两杯香槟进来，难得的惬意，对林千语的愧疚嗤之以鼻，“公平？对敌人手软才是对自己的不公平。这次这个局做得确实不错，杨 钊出轨这个点抓得很准，舆论都被煽动起来了，比我想象的效果还要好！来，庆 祝一下富贵险中求！ ”
林千语有些好奇：“为什么说险中求？有什么危险吗？”
沈成峰道：“你现在也该知道一下了。我们集团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嗐，要上市这 个敏感时间，有太多人盯着我们，想要搞事情了。所以你的医院出了问题，会这 么快地就被人联系到集团身上，就是为了影响我们的融资，想让我们上不了市。 所以，夏凌的事，医院不能赢的话，我们集团都很有可能完全融不到资，最后破 产。 ”
听到这些，林千语大受震撼，没想到自己医院的问题，会导致沈成峰的破产。
只听沈成峰又道：“好在杨钊的事情爆了。没想到大家这么快就已经在骂夏凌了，根 本不需要我们动手。而且与此同时，我们集团的名字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你 知道要让集团的名字瞬间充满整个网络要花多少广告费吗？这一步棋真是得来 全不费功夫。 ”
沈成峰越说越高兴，林千语却听得心事重重的，仿佛胸口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的良心得不到一丝喘息。
沈成峰见她有心事的样子，问道：“怎么？难道还有别的事？ ”
林千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手机递给沈成峰看，照片里，康子由正和杨钊、夏凌面谈着什么。
沈成峰冷笑了下，“倒是不意外。我早就跟你说过，不用为康子由有什么愧疚的，她脑 袋那么灵，辞职肯定是策划好的，说不定，早就已经和夏凌准备好这场戏了。”
十几年的友情，怎么可能说崩就崩？林千语还是不肯相信康子由会背后给她一刀。
“千语，你刚准备开丽佳联合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做生意不要相信人 情，要相信直觉。怎么现在你还在说这种话？ ”
这些话让林千语无言以对。
“为了集团不至于走到破产那一步，我可是每天都在四处奔走。 你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林千语看着丈夫，心里犹豫不安。
正说着，沈航进来了。
“明天下午，学校艺术团的钢琴伴奏选拔，需要家长参加。”
沈成峰皱着眉头想了想，明天公司事情一大堆，去不了，直接拒绝了沈航。
“告诉你啊，你一定得考上英舟艺术团。在你未来的同学家长里，有我非常需要的人脉。”沈成峰道。
沈航道：“老师说必须家长跟着去。”
“我不是说了没时间吗？”
眼看父子俩要吵起来了，林千语赶紧劝住：“我去，你看我去行吗？”
“明天下午两点，阶梯教室。”沈航说完，转身走了。
“等等！”沈成峰叫住了沈航，“林阿姨都答应你去了，你应该说什么？”
林千语赶紧打圆场，让沈航回去睡觉了。
*
医院，心理科室。
孟雨珊从走廊走回诊室，远远看到罗主任和王萌有说有笑地并肩走着。
看着这一幕，她的心里浮起异样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在罗辉抬头看向她这边时，她急忙收回了视线，进了诊室。
病人张正浩已经在等着了，两人通过简单的开场，正是进入面诊。
“我不是从我之前那个公司离职了吗。本来以为这事跟我就没关系了。但 前几天网上突然又多了很多热搜，铺天盖地的全是这些事，我就又开始心慌失眠 了。”
孟雨珊耐心地开导：“可你说过，这些事跟您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您失眠的时候会想些什么？或者 说，您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
张正浩陷入了沉思，“我也说不好，之前我只是不想被别人骂，尤其甲方。明明我已经很用心了，但是……没用。后来我撑不住了，就离职了。我也怕我剪的那些东西给人带来麻烦，现在看来，也的确给人带来了麻烦。”
他越说越紧张惶恐，“就在这几天，你要相信我……真的有人在跟踪我。”
说话间，他总是不安地看向门口。
“我猜，跟踪我的人就跟这事有关。”
其实张正浩自己心里也明白，跟踪、谋杀、灭口这些电影情节不太可能会在现实里发生，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会胡思乱想，就连走路他都挑人多的地方。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总是手脚冰凉，抖得厉害，很难睡着。
门外的动静，引起了张正浩的警觉。
孟雨珊安抚他：“别紧张，医院还是很安全的。”
孟雨珊微笑着安抚他，可张正浩就是控制不住会回想那些被人跟踪的画面，那些让他胆战心惊、胡思乱想的种种。
面诊完张正浩，孟雨珊拿着一叠资料来到罗辉办公室门口。她敲了好几声，都没回应。
身后，一位同事路过，“孟医生？你怎么还在这儿？ ”
“我找罗主任聊点事。 ”她不知道同事为什么这么说。
同事道：“罗主任早就走了呀，今天罗主任在学校有讲座，我看到王萌跟他一起去的。 对了，你怎么没去？”
“你跟王萌都是罗主任的得意门生，平时这种场合不可能不叫你啊。 ”
孟雨珊挤出一丝笑容，尴尬地打着圆场，“他有叫我……但我工作太多了，所以可能他才叫了王萌。 ”
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诊室，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她总叫患者不要胡思乱想，她自己却也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