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将信将疑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在听到墨云岑一系列的评价下来，楚挽霁方才对自己所感觉到的糟糕透顶的舞姿也渐渐被推翻。她逐渐在心中所觉得，或许自己方才表现得好像也不错？
不过没有剑的话，不管身姿再怎么曼妙也会觉得滑稽不堪吧？
这么想着，楚挽霁试探地问道：“墨公子真得觉得，我方才的表现算不错？“
这么问完之后，楚挽霁又像是害怕自己会趁此陷入永无止境的窘境那般，于是乎还没等墨云岑开口，便即刻补充道：“墨公子，您方才夸赞我剑舞表现得不错，我算是心领了，但挽霁还是要多问一句，请燕王殿下勿要责怪，也请您能够诚实地回答我……“
”您**得我在剑舞这一技艺上有天赋吗？”
楚挽霁不确定且纠结地咬着下唇，双手的手指因紧张而十指交叉。
虽说似乎是从墨云岑口中获得了较高的评价，但是楚挽霁却是对自己方才的表现十分不满。
“自然，作为初学者来说，你已然十分了不起。”或许是看穿了楚挽霁对自己方才表现的不满，墨云岑仅仅是淡淡一笑后，继而解释道，“赤手空拳与真正挥剑时的表现与状态也会大大不同，而且你只是看了我一遍表演的剑舞就能将大致动作模仿并做出，在这一点上，你也已然远超他人。”
不知墨云岑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过度吹捧她罢了，楚挽霁忍不住一手虚掩着捂嘴，一边轻笑出声道：“墨公子这话出口后，挽霁现如今可是觉得自信满满，到时候要是出了差错，可要全部怪罪于墨公子咯？”
她故意俏皮地上挑眼角，语调婉转且乐趣地逗弄着墨云岑，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慌乱之情亦或者从他口中套出实话。
墨云岑本质上还是极度温柔之人，楚挽霁了解他比自己都要了解得多，虽说心里清楚他很大程度上可能不过只是在欺骗自己，楚挽霁却依然觉得雀跃无比。
但雀跃无比的同时，楚挽霁的脑袋也同样清晰理智不已。她明白此时此刻，墨云岑口中所说的不一定是实话，而是为了让自己不丧失自信说出来的，极度客套且虚度的话语。
“……”
在自己的话音落下后，墨云岑便自发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果不其然……楚挽霁闪着双眸，意料之中的想着，轻轻一套便套出来了，墨云岑虽说在其他地方精明无比，但依旧还是会在这种地方被自己洞悉一切。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轻快地转移话题，并打破沉默的气氛，却没料到墨云岑比她先一步开口：“楚姑娘……”
“嗯？”
莫名被呼唤，楚挽霁顿时紧绷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墨云岑，还以为是方才自己的试探惹得他气恼：“墨公子，这是突然怎么了？如若是因为方才挽霁的话，那挽霁在这里向你道歉，毕竟挽霁也只是想要一句实话罢了。”
“不……”墨云岑朝着楚挽霁摇摇头，笑容中透露着几分无奈，“本王知晓在这继续同你怎么辩解，你都不会信任我的夸赞，那实在是无法。总而言之……试着挥剑再舞一次剑舞，你便也能发现你方才舞剑出色的地方所在。”
楚挽霁惊讶地张大双眸：”等等，拿着剑再舞一次剑舞？可是燕王……墨公子，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剑可以给我舞。“
而且说实在的，楚挽霁也有些不太敢继续在墨云岑的面前表演剑舞，方才已然是消耗了她大半生以来所有的羞耻心，这才颤颤巍巍地继续舞下去。
楚挽霁不由得有些担忧，如若就保持这样的状态就这么一直到了太后娘娘生辰宴那日，自己真的要拿着剑在众人面前舞时，会不会因为太多束夹杂着各种复杂情绪的视线投来，而怯场以至于无法舞剑。
因忧虑在脑海中油然而生，楚挽霁现如今的注意力已然不在墨云岑的话和待会还要再表演一次的剑舞上，反而是将自己所想的场景整个构思出来不断地在脑海之中回放。
就好像，现如今围绕在她周围的，都是一双双带有讽刺与讥笑的双眼。
楚挽霁忍不住抱住了头，略有些瑟瑟发抖地想要就此蹲下，环抱住瘦弱的自己，还是墨云岑厉声唤醒了她。
”楚姑娘……！“
”嗯？我在，墨公子有何事相求？”
回过神后，楚挽霁下意识地望向墨云岑的方向，见到他脸上所展露出的无奈与担忧后，楚挽霁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如今身处皇宫之中的某处无人打扰的园庭，正在陪伴着墨云岑练习剑舞，而不是在太后娘娘的生辰宴席上，受到众人的嘲笑。“
”楚姑娘回神便好，那我方才告诫过的话语，楚姑娘又有无听进？如若没有听进的话，我再同你讲上一遍也无妨。“
”不必了！”瞧着眯起双眸，没有丝毫不满甚至还跃跃欲试的墨云岑看去，楚挽霁担惊受怕般，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滑下，她突然从心头便油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墨云岑方才说的话定是长篇大论，自己好不容易逃过耳朵的折磨，又怎么能再次亲手送它前往地狱？
而且她其实在走神之前也有听到一点墨云岑所说的话，总而言之，就是要自己拿剑来真正表演一次剑舞吧？
和方才的赤手空拳表演的剑舞应当没什么大不同，只不过是拿着剑与没拿剑的区别，而且最多就只是要小心不要让锋利的剑刃划伤自己纤细的手罢了。
墨云岑看着楚挽霁这幅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脸上却是逐渐浮现出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虽说，因楚挽霁此时此刻站在他身侧的前方，而他又正好站在楚挽霁视线的死角，所以不管怎么样，楚挽霁都是看不到墨云岑脸上的神情的。
而后，楚挽霁望了望自己依旧空空如也的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