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杀了她？
想到同样倒在血泊之中的墨云岑，楚挽霁僵硬地回头看去，或许是因为太过疲累，他闭着双眼，有些艰难地呼吸着。
楚挽霁能清除地看到他起伏的胸腔。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墨云岑和女子身上都有血，那只能是他干的……
但为何他们会在这互相残杀？楚挽霁想不通，还是决定先想办法将墨云岑救出去再说。
只是不知为何，头却一直隐隐作痛，晕眩感不停漂浮在脑海中，视线也变得朦胧起来。
“别过来，快点离开这里……”墨云岑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也不知他是何时恢复的意识，“这些花十分奇异，它们散发出的香味能够使人丧失心智，如若你再继续待下去的话，迟早会和那边的女子一样。”
丧失心智……楚挽霁心头猛地一惊，这事筱昱可没有跟自己说过。
不过这些花的香气确实奇怪，闻久了之后整个身子都有些飘飘欲仙，头脑完全无法集中思绪。
墨云岑告知自己的话应当是真的，楚挽霁再次问道：“你知道出口在哪里？我这就速速寻人来救你。”
“抱歉，我也不知出口究竟在哪。”但墨云岑的话却让楚挽霁心凉了半截，“但你应当是从一个安全的地方过来的，离开这里，回到原地去等待有人发现你吧。”
“……”
楚挽霁沉默着，回头望了一眼一望无际的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说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墨云岑身边，试图将他扛到自己背上。
墨云岑原先还因为虚弱与楚挽霁次次不听话的自作主张而感到生气。但当看见她本就瘦小柔弱的身躯竟想承受住比她远远高了几乎一个头的自己，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放弃吧，你无法抗动我的，而且你的脚还受了伤对吧？”
被墨云岑一言便道出了自己的脚伤，楚挽霁有些窘迫：“是，确实如你所说的那般。不过只是小伤而已。”
墨云岑苦笑着摇头：“楚姑娘，你的身子没有学过武功，也没有任何基础，如若贸然强硬地拽动我，你的身子或许会承受不住而脱臼。”
楚挽霁一愣，连忙后退好几步。
倒不是被墨云岑口中可怕的后果而吓到，她颤抖着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楚姑娘。”墨云岑轻笑着，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再次重复了一遍。
楚挽霁皱起眉头又松开，一时之间惊讶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墨云岑究竟是何时发现自己是楚挽霁的事？
“和你发现我是王爷时，楚姑娘，这下你可以乖乖听话，离开这里了吗？”
“既然王爷早就发现我的身份，还与我兜什么圈子。”楚挽霁冷声道，一瞬就将刚才展露出的担忧全都收回，像是要刻意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一般，随后她又道，“自然还是不能，既然你是王爷就更应该知晓你的身份有多么尊贵，我见死不救反倒会惹上罪名。”
“你可以称自己从未见过我，如若我那时还活着，自然会配合你。”
楚挽霁却只是勾起唇，眉眼温和，展现出一副小女子的姿态：“我不过只是太傅府的嫡女罢了，府都没出过几次，又怎敢顶着众人的压力知情不报？”
墨云岑漆黑的眼眸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当真只不过是个小女子？”
“这点，王爷你不比我更加清楚？”
楚挽霁从容不迫地说道，随后跪坐在了墨云岑身旁。
“你想做些什么？莫要与我靠得太近，我身上的血迹要是玷污了你的衣物可不好。”见到楚挽霁突如其来的举动，墨云岑慌慌张张地开口。
那神情与紧绷的身子，活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楚挽霁做些什么不成体统的事情一般。
楚挽霁忍不住地笑了笑，逗他道：“孤男寡女荒山野岭，你说你会被我做些什么？”
“勿要胡来，即使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但如若你真敢做些什么，我也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墨云岑这么说着，眼神变得凌厉。
虽说配着他这摇摇欲坠的身子毫无威慑力……
楚挽霁无奈地叹了口气：“哎算了，燕王殿下可真是经不起挑逗。我只不过是想帮你疗伤而已，乖乖待着别动，身子也不要那么紧绷，否则等会血液不流通可就更糟了。”
“疗伤？”墨云岑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看着楚挽霁的目光中满是不信任，“你还会疗伤？”
许是被这份目光给刺痛了，楚挽霁笑嘻嘻地太起眼，但语气却加重了不少：“虽说我看起来像是待在太傅府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但是要学的东西可一点也不会落下。”
“燕王殿下没想到吧，我不但会疗伤还能在这就地杀死你，你这么虚弱就算之前武功高强又怎样，现如今不还是乖乖任我拿捏的小鸡。”
“……”墨云岑笑了起来，随后又道，“既然楚姑娘那么厉害，那我就任你操控了。不过我很好奇，太傅府除了琴棋书画以外竟然还会交给女子医术？”
“不，不过是我对医术有些兴趣罢了，爹娘可不知我学过这些。”
她倒没有撒谎，只不过不是在这一世学得医术，而是在上一世。
因墨云岑每次出战身上都会留下难以痊愈的伤痕，楚挽霁感到心疼便自学了医术，虽说是毛脚功夫，但总归还有些用。
楚挽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放缓半分。先是撕开墨云岑的衣袖，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后倒吸一口冷气，但还是强撑着清除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里头的肮脏之物。
墨云岑紧紧地锁着眉头，疗伤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被楚挽霁这么折腾下来，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连楚挽霁都有些惊讶地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可以发出声音，反正这里没有旁人，我也不会将这事说出去。叫出来会让你好受一些。”
“男子因为这点疼痛而出声可是很没面子的，特别是还有……女子在身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