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浮生望着不过十几岁大的女娃娃,张大嘴巴,手心里满是做包子的面粉,最终摇了摇头,惆怅道:“帮我是仁义,不帮我是正常,如果我阴险招数,那我岂不是枉为正派?”
退一万步来说,她就是走后门,但如果不走后门也与他们正常参加入学考试,陈知许只要正常发挥,也一定会上榜,他只是一名在边缘上的十六名,但凡有一人在入选,而他就会成第十七名。
这个理,陆浮生也是想了好几天才想明白。
所以,还在垂死挣扎干什么呢。
命中注定罢了。
“这可不是命中注定,凡事皆有可能”一股阴恻恻的凉风吹过,陌生的道袍男人出现在二人身后。
王福被吓得一个冷激灵,转过头,怒怼男子:“你是鬼啊,走路没声!”
男子耸耸肩膀,嘴巴朝庆珂的方向努了努:“应该是你们眼睛不好使,毕竟连堂堂的帝师大人都注意到我了。”
二人一愣,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
果然,少年和小姑娘齐齐的看着自己,一高一矮,一红一白,每个点都透着反差萌。
乍一看,还挺般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王福别说看到庆珂,现在就连看到陈知许都头皮发麻,找了个借口慌忙退场。
而陆浮生则在原地顿了顿,深深望了陈知许一眼,转身离开。
他早已把身上以前的好衣服脱了下去,如今一身打满补丁的麻布粗衣,袖口沾满面粉,腰间系着油腻的围裙,脸上也没有陈知许第一次见他那时候的朝气蓬勃的干劲。
只剩下被生活摧残的劳累。
他本应该是一名富家大少爷,就因为没有考上雅潇书院,导致债主失去了唯一的耐心,全部纷纷上门讨债,一夜之间,连主宅都被卖了出去。
如此看来,可见陆浮生下半辈子过得很是艰难。
小姑娘眨眨眸子,看着陆浮生的背影默了一会。
她昂起甜甜的笑脸,似不经意道:“帝师哥哥,他叫陆浮生,是今年雅潇书院给得特例,第十六名,很厉害哩。”
少年面无表情:“今年的十六名是你。”
“原本是他的”她眼神纯质,声音是一尘不染的甜。
庆珂没有说什么,只是道袍男子的方向看了眼。
陈知许没敢再说什么,跟着小花回了府里。
如果她再晚走一会,便能看到酒楼里走出一名刚睡醒的醉汉,他一脸懵逼的询问掌柜子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记得早就从酒楼里出来了,怎么又返回去了。
掌柜子笑笑没回答他的话,说了句:“客官慢走。”
“呜呜呜,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山雪茶就被人调换成了一根黄瓜”陈凤纤跪在地上,宛如风中娇颤的白莲花,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好不委屈。
“或许……是你娘亲拿出去了?忘记告诉了你”陈老头眉头蹙起,一脸的不知所措。
陈凤纤泪眼汪汪的盯向双手环胸的小姑娘:“可是天雪山茶只有一盒,当日妹妹也拿出了一盒……”
她怕是被误会又连忙加了一句:“大伯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好奇……”
若有所指,弱不禁风,冤枉这个,冤枉那个,属她圣洁,属她最无辜。
别人都是恶毒的小人,只有她自己是出淤泥不染的白莲花。
陈知许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她歪头:“所以姐姐今日来是兴师问罪的?”
拿了别人家的东西,因为没有捞到好处,就要倒打一耙。
原来陈凤纤早就算计好了,让王福打头阵,把自己托住,然后自己亲自来陈府找爹爹哭诉。
“胡说八道!”
这时,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风尘仆仆的进屋,恶狠狠得瞪了陈知许一眼,将陈凤纤护在身后:“我家纤儿只是觉得委屈,想来问个明白,况且是和我哥说话,你个晚辈有什么资格插嘴?”
这位,就是陈凤纤的爹爹,陈老头的亲弟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搬出宦官之家的不孝子!
长年好吃懒做,不务正业。
但这人还是有优点的,那就是‘负责任。’
为了给陈凤纤娘亲一个正室的位置,已经从陈府搬出十年之久。
陈知许娇憨地圈起自己的双眼:“那姐姐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来向爹爹兴师问罪?凭你这个生活还不能自理的爹爹吗?”
陈葛被气得直抽抽。
外面捡来的贱丫头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看看说得什么混账话!
“妹妹怎么说我都行,但请你不要说爹爹”陈凤纤柔软得擦拭着眼泪“爹爹这段时间开始做生意了,他迟早会大器晚成的。”
陈葛被这么一夸,自信马上回来,下巴似乎昂得要飞起:“就是,我起码会大器晚成,而你这辈子都是个大草包!”
要他说,他哥这么多的俸禄都应该花在纤儿身上,毕竟纤儿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
以后定是要比陈知许这个蠢货有出息好几倍。
不对!是上百倍!
陈知许微笑:“既然都可以自力更生了,下个月就劳烦你别在到陈府要生活费了呗。”
陈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关你什么事?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够了!”陈老头揉着眉心,每每陈葛回家的时候,他的脑袋就像要炸开,烦的厉害,尤其那副大嗓门,吵得更是下一刻就要失聪。
可是没办法,陈老头的父母喜欢这个小儿子,死之前最大的遗憾就是陈葛还没有搬回陈府,自己一个人在外孤苦伶仃。
但陈老头受过的教育是绝对不允许几辈子的书香门第,让一个青楼女子进门当正室的,如果陈凤纤的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妾室的话,陈老头还能勉强同意。
经陈老头这么一吼,陈凤纤当即红了眼,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敢再说一句话,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陈葛心疼坏了,高声怒道:“哥!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向着一名贱丫头干什么!!”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知许!”陈老头真的动了气,官威顿显了出来“风纤是你掌中肉,知许也是我的心头宝,况且就为一盒天雪山茶你就骂知许,未勉太过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