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嘲讽。
“哦。”
陈知许一脸无聊,脸上写了两个大字‘就这?’
还以为她要说几句新鲜的话出来,多少年了,兜兜转转就这几句。
陈凤纤像是打在一团弹簧上,非但没伤了对方,自己倒是憋了口浑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不上不下,难受坏了。
陈知许却懒得再搭理她,蹦蹦跶跶跟在大队伍后门,步伐欢快,生得粉雕玉琢,是个可人儿。
“帝师哥哥,雅潇学院真好看!就跟皇宫似的,威严肃静,让人进来就想捧着本书学习!”小姑娘和庆珂搭话,小心翼翼中透着狡黠。
庆珂眉目如山,不接她的话。
“大家都好生热爱学习,拿了好多笔墨纸。”
庆珂依旧只当听不到,不开口。
“哎,旁人都带着文房四宝,我却什么都没带,要不帝师哥哥罚我去打扫宝书阁吧?”
庆珂:“……”
得,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
庆珂低头看去,小姑娘今日打扮的很漂亮,原本的双平鬓改成了单束,只用一根名贵的发带全部扎起,穿藕粉色圆襟绣锦裙,腰间挂着一只如意镶金梨花钱袋,脚下穿着一双绣花鞋,绣工精致,没缀明珠,稳稳的一个活泼灵气的官家小姐。
“所以早上的时间都用来琢磨穿哪件小裙子上了吗?”
陈知许挠挠脸,不好意思的扯着小手帕:“我没有……这是小花给我打扮的……”
“今天不上课,不需要纸墨,就算需要。诺大的雅潇书院还没有个纸墨?”
“哦……”
庆珂见她蔫下来,莫名涌起一股无名火,声音冰冰凉凉:“你就这么不想读书?”
陈知许抿了抿唇:“只是觉得没必要。”
她真的不想让陈老头陷入危险当中。
众人都走有序的走进了子轩堂,只有少年和小姑娘还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庆珂忽然直视她,冷声道:“本官不管你有没有必要,如今,你是我的学生,都要听我的。”
陈知许委屈的扁扁嘴,不是刚说又不是他教书吗?
怎么就成了他的学生了?
要是也是张先生的。
庆珂挑眉:“不服气?”
陈知许嘴扁的更厉害了,低头看脚尖,声音闷闷的:“服气。”
她以为在悦少阁偶遇那天就彻底摆脱了庆珂,今日才发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远点。
甚至离庆珂更近了!
少年见她一副委屈包的模样,心中的无名火消散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陈知许也打算跟着进去,鼻尖就撞到了扇过来的门上。
“嘶……”
陈知许吃痛,捂住鼻子叫唤。
庆珂回眸看她,小姑娘大概是真的疼了,哭得梨花带雨,鼻尖通红。
“帝师哥哥你为什么不给我留门?”
她呜咽着,流出两行清泪。
庆珂不为所动:“罚你顶嘴。”
陈知许:“……”
她明明时刻都在讨好他呀!哪里顶嘴了啊!
可她不敢说什么,只是可怜巴巴跟在他屁股后面。
哪知,这次庆珂依旧没有给她留门,好在陈知许多长了个记性,没被门扇到。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白嫩的小手刚覆上眼前的木门,一只修长白暂的大掌悄无声息的趁过她的发顶,按在了门板上。
她只觉得一股破人的温度与自己贴合在一起,带着浅浅的冷香,莫名心安。
仅是一瞬间,少年便与她重新拉回陌生的距离。
“站在外面思过。”
陈知许眨眨眼,不甚明白:“为何?”
“你忘记带文房四宝了,犯了院规”
陈知许拢了拢衣襟口,磨磨唧唧地想趁他不注意溜进去:“可我记得没有这条院规啊。”
庆珂把小姑娘偷偷摸摸的脚挤进去,恶意勾唇:“现在有了。”
他突然笑,阳光下的皮相英俊惊艳,眼下的朱砂痣越发妖冶,虽然嘴角上扬的弧度证明了庆珂再笑,但是笑容中冒着寒气,比下过雪的天气还要冷。
可确实是迷惑众生,怪不得生在权贵家的女子都为了嫁给他,半夜翻了墙。
陈知许愣神之际,眼前刻满字的木门已经关上。
只剩下冰冷的寒气,和一院子的雪花。
一阵大风吹过,冷风钻进了衣裳内,陈知许打了个冷激灵。
真冷啊。
这厮长的人模狗样儿,但骨子里却一点都没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