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不夜随着步柯亭进入了房中,他朝着身后一挥手,大开的房门随之紧闭。
步柯亭没有回头,而楼不夜却已经从身后将他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怎么了?”步柯亭故作无谓的道。
而楼不夜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脸埋在了他的后背,像是一只极其恐怖被抛弃的小动物。
步柯亭心中忽然升起了万分的怜惜与不忍,但是他却仍然忍住了,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楼不夜心中的惶惑不安。
“小竹,你会离开我吗?”良久之后,楼不夜才问道,他的语气之中有着极其明显的小心翼翼。
而步柯亭却将对方环住他腰间的手给生生的掰开了,面上却仍然带着一丝笑意,“你不是说了吗,我们这段关系的终结者只能是你。”
他一顿,“所以,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是不会离开的。这是我们的约定,不是吗?”
在步柯亭身后的楼不夜闻言忽然苦笑了一下,他想问:“那你,是心甘情愿吗?”
然而却又不敢将这话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步柯亭是不会欺骗他的,知道了真相,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真的很爱很爱他的小竹,但是他们的关系却是靠着契约才能维持的,这是当年在步柯亭走投无路的时候,楼不夜出手帮助他并且提出的条件。
步柯亭坐到了椅子上,伸手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却故意不去看楼不夜的脸色。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步柯亭淡淡的道。
他这是在故意赶我走,楼不夜想。
“好啊,”楼不夜道,“那我们去休息吧。”
他说完,便率先走到了床榻上,褪去衣衫上了床。心中却在想,他的小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他从身边赶走的。
既然师霍已经回来了,那么横在他们之间的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也总有一天会填上的。
仍然坐在那儿的步柯亭见状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喝桌上那杯正冒着热气的茶,也没有走到床榻边。
他只是站起身,推开房门,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正躺在床上的楼不夜眼睁睁的看着步柯亭走了出去,心脏仿佛在滴着血,他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双眼瞬间又变成了一片通红。他紧紧握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手指用力之大直接将被子给撕裂,但是同时自己的手指也泛出了血珠,然而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
步柯亭刚一走出房门,便感觉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风声,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便被楼不夜再次抱住,顺带着将他带到了床上。
步柯亭双眉紧蹙,他想要推开楼不夜,却被对方抓住双手按在了头顶上。
“步柯亭,你休想离开。”
“我没有。”
“那你刚刚是想要去哪?”
“…… ……”
步柯亭没有回答,他愣愣的看着有些疯狂的楼不夜,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不夜,你会后悔的。”
“我只知道,如果让你离开,我才会后悔!”
“你会被我害死的。”沉默了良久,步柯亭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而楼不夜却紧盯着他,生怕自己一眨眼步柯亭就是消失了一般,语气虽然凶恶,但是却夹杂了一丝哀求,“哪怕被你亲手杀死也没关系,只要你别离开我。”
“你…… ……”步柯亭哑然,“你真是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我只有疯了才会爱上你!小竹,步柯亭,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步柯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而楼不夜却将额头埋在了步柯亭的颈间,在他的耳畔轻声道:“你不要逼我。”
“逼你什么?”
“…… ……”别逼我伤害你,求你。
溟宸小心翼翼的将月九华放到了他柔软的床榻上,帮他褪去衣衫,用湿毛巾擦了擦脸,看着月九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慕山走进了,对着溟宸一礼,“主上。”
溟宸斜倚在床榻旁边的一张小榻上,他现在仍然有些虚弱,但是用了药之后却感觉法力正在慢慢的恢复。见慕山进来,对他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随即才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属下担心您。”慕山恭敬的道。
而溟宸却嗤笑一声,“孤有什么还担心的。”
慕山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的双眉微蹙,看向溟宸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担忧,“属下感觉,这一切都十分的不寻常。”
溟宸挑眉,语气却严肃了起来,“哪里不寻常?”
慕山如实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最初从鬼界开始,上一任鬼帝之死便很不寻常,虽然被慎家给压了下去,但是这其中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可疑之处。还有红姣宫主与现在正在极乐城的魔尊步柯亭,他们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属下却感觉他们的关系匪浅,而且好像在密谋这什么计划。还有就是,”
他说着一顿,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属下认为,月九华上仙,不仅仅是一个上仙这么简单。”
“何以见得?”
“移星阵。”慕山道,“历来能承受起移星阵中的法力的只有上古大神,而月九华上仙却也接了下来,单凭这点,他的实力便深不可测,但是在九霄神殿,他的地位却微乎其微。若不是这件事,只怕九霄神殿都不知道有他这号人物。还有这次的鹏鱼暴动,也是月九华上仙解决的。虽然极乐城处于六界之外,但是六大城主却都是六界之中地位非凡的府,属下认为,月九华上仙以后,未必会有以前那般悠闲的日子了。”
“因为他太出挑,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溟宸接道,“他本来沉寂了三千年,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却忽然间成为了六界的名人,你感觉,这一切幕后的推手是谁。是谁想要将月九华推到众人的面前,当做一个活靶子的?”
“这个?”慕山的眉峰更加皱了起来,却摇首道:“属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