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月九华,满眼皆是:你开心就好。
月九华没忍住笑出声来,提着嗓子冲着外面的车夫喊道:“师傅,改道钱塘江。“
外面的车夫闻声愣了一下,随后憨憨厚厚地应了一声。
又向西南方偏了一段后,马车俨然来到一段郊野山路。
到了这处人烟稀少鸟不拉屎的深山,车夫蓦得想起了什么,扯着马辔将速度降了下来。
“公子啊,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语气中似有些恐慌。马车的速度也随之慢了许多。
月九华将手中的素面折扇抵在下巴上,漫不经心地回了句:何事?”
“说起来公子您可别害怕,听说这条山路常有贼人出没,要不我现在转头,换条路走您看行吗?”
车夫的话语诚恳万分,月九华也知此人厚道,只是他如何在意过什么山贼草寇,故而摆摆手,递给了小福一个无所谓的眼神。
小福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将车帘撩开一条缝隙,朗声道:“我们少爷说没事,不必改道。”
见小福这般说了,且虽闻言有山贼,但这条山路自己走了九次都万无一失,想必这次也没什么大碍。
然而让车夫不曾想到的是,九次的平安后却是一次祸事。
那首钱塘小曲还未哼完,就听小路两边的灌木丛中发出“沙沙”的响声。
油皮健壮的棕马顿时了“哼哧”一声,车夫也惊得连手中的绳子都忘了拉,任由棕马将自己带到贼人的面前才堪堪停下。
月九华对这突如其来的停车搞得疑惑起来,抬眼看向小福时,见他已撩开车帘将头探了出去。
“啊!”
见到外面的情形,小福顿时惊呼一声跌坐回马车里。随后慌慌张张地向月九华爬去,顺手扯上他的衣袖。
“怎么了?”
月九华正纳闷着,就听的外面响起一声粗狂的喊叫。
“马车上的赶紧下来,识相的话,把手中值钱的玩意通通都交出来。”
听了这话,月九华心中已然出现一阵不好的念头。
他看着躲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小福,咬着牙“啧啧”了两声 。
“这个车夫莫不是乌鸦嘴转世吧,这么灵。”
月九华一边小声抱怨着一边诺着脚步下了马车。
他将小福塞在了车里,自己攥着包裹立在众贼人间。
站定好后,定睛看了一圈,月九华已将情况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些贼人个个着黑衣,蒙着面,眼神满是狠厉,手中的长刀悠悠地泛着银色的光。
若是从前,月九华定是不会将这一二十个贼人放在眼里,杀死他们不过就像捏死一群蚂蚁一般。
然而现在他也是肉体凡胎,没了法力,也不会武功,只能沦为刀板上的鱼肉了。
“我说各位大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嘛。我手里的是全部家当了,都给你,你放我们走好不好?”
劫财月九华是不怕的,就担心这帮贼人不仅劫财还灭口了。
那憨厚的车夫早就跪在地上将头蜷缩进怀中,全身颤抖着一声不吭。
月九华看着他这番模样不禁扁了扁嘴,正想着现在的局势该如何保命,却见面前的贼人中蓦得走出一个身形魁梧的人。
只见那贼人走动时,其他贼人皆有一个立正的姿势,个个直着身子看着那个黑衣人。
月九华顿时了然,此人想必就是他们的头目。
那贼人头目边向月九华走去,边将手中长刀利落地收起。到了月九华面前还未停步,便将面上的黑布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他黝黑的脸庞。
随后头目一双不安分的眼睛在月九华身上游走着,只见月九华着一件盘山灰云袍,腰系金玉带,锦鞋上绣着两节青竹通身的气派。
“哟,这位公子哥真是生的一副美人骨,好生俊俏。倒叫我不好意思对你动粗了。”
贼人头目虽话语稍有些轻柔,然而他眸中浮现出的Y欲之色直让月九华在心中连连作呕。
“这位大爷,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书生,如何能入的了您的眼。我将全身财物一应给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尽管月九华从未对谁说过这样的话,但如今自己可谓是羊入虎口,插翅难逃了。
月九华想的确实没错,那贼人头目已经对着他一张白嫩俊美的小脸留着口水了,不用旁人说都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放了你?”贼人头目挑着稀稀拉拉的断眉,挤着细细的三角眼抬手摸向月九华的胳膊。
月九华眯着眼睛不露声色地躲开了,面上却一副怂态。
“您放心,我家里有的是钱,若是您答应放了我,我叫我家中给您送来许多金银珠宝,包您满意。”
月九华虽并没有多少惧色,却也对如今的情势颇为无奈。
若是放在以前,可能这群人最多只能听到自己的一声冷笑罢了。哪还会像如今这样,需同他们废话连篇。唉——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不必了,我就看上你了,跟我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几番对话下来,贼人头目早就没了耐心,脸上也闪过一丝阴狠。
他将黑布又系了起来,还未等月九华反应过来边上前一步三两下将他紧紧按住。
“来人,给夫人捆上。”
见月九华被自己制服,贼人头目露出了令人恶心的奸笑,其他的贼人见状,个个举着长刀“噢噢”地起着哄。
月九华垂着头认命地被贼人压着向前走去,被困在身后的手腕隐隐作痛。
除了月九华,小福和车夫也没能幸免,皆被捆了起来,被贼人拉扯着跟在队伍后面。
见这一幕,月九华顿时后悔自己出来这一趟,进狼窝还不如娶妻生子呢!
这般想着,月九华不禁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般,重的他挪不动脚步。
然而那群贼人如何能放的过他,早就起哄着让头目将月九华拦腰抱起,一路淫笑着回了山寨。
月九华也再没了观景的兴致,只不断地挣扎着,妄想着摆脱这一切,却是徒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