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之门在外面看来好似一面中心扭曲的黑镜,但其中却是十分诡异。
那里一片漆黑却有好似夜晚的星河一般的地方。
初入其中,月九华便被面前这一景象震撼。
回过神来后他又动了动身子,除了因被急速卷入其中而带来的瞬间的酸痛外,再无其他的不适。
就在月九华稍稍放下心来,摸了摸脖子上的小鱼项链时,周围蓦得传来一样的声响。
月九华霎时蹙眉抬起头向四处看去,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围绕在月九华周围的似星河的东西原来都是妖界之门内妖魔的眼睛。
闻到月九华的气息之后,这些嗜血成性的妖魔皆兴奋了起来,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一般。
看着这一幕,月九华不禁咽了咽口水,心中发慌起来。
四周一片漆黑,饶是那些妖魔睁大了眼睛,月九华也无法看出那些妖魔的位置。
就在这时,月九华蓦得感到周围空间扭动,身体也扭曲起来,头痛无比。
他不禁大声尖叫了起来,两只手拼命地按着头两边,却还是无可奈何。
那些伏在暗处的妖魔们见状顿时冲了出来,向月九华的地方奔去。
然而月九华却沉浸在痛苦之中,丝毫没有察觉。
这妖魔之门内饲养的妖魔皆是不得灵性的恶妖,他们生性残暴,不通人性。
然而这是本性使然,为了不让他们祸害旁人,更不愿将其尽数杀死,才会有这妖界之门和祭典。
尽管这些妖魔被妖界众人投食,然而总有一些月九华体内的仙力却让他们更亢奋。
因着如今月九华身体太过虚弱,进了妖界之门后变自动被当作了食物,他体内的仙力也尽数散了出来,飘在他的周围。
那些妖魔闻到仙力的气味后,脚下的速度便更快了。
他们那强壮又鲁莽的身躯在一起碰撞,为的就是抢夺那仅有的一些仙力。
不少妖魔相互撕咬着,他们的牙齿又尖又长,好似一下子就能把对对方咬死一般。
那长长的牙齿咬在对方的皮肉上,再一扯,顿时便皮开肉绽。一时间场面极其血腥。
然而那些妖魔却像觉不出疼一般,依旧相互争执着。
或者你用头顶我,我用掌扇他,或是两个合起来对付一个,最后三个人却死在一起。
总之这个景象就好似众恶狗在一块夺食一般,皆是本性。
就在这些妖魔在一块抢夺争斗之时,月九华的头疼堪堪消了一阵
然而他依旧虚弱无比,更因着体内仙力的流出而脸色苍白。
他想要抬手捏诀却丝毫使不出力气,连因尘也唤不出来。
不过觉察到了月九华有危险,因尘倒是自己出现了。
它飞在月九华面前,大开气势化出个结界将月九华护在其中。
看着因尘散发出的柔和有熟悉的光芒,月九华不禁觉得舒缓了许多。
然而体内所剩不多的仙力依旧被妖界之门抽取着,月九华的身体也越发无力。
此前还能感受到因尘护着自己,渐渐的只能感受到一阵寒冷。
月九华的头脑不禁昏沉起来,耳畔妖魔的撕咬争夺声不断,却让他更加迷糊。
他不禁缓缓闭上眼睛,四肢也伸展了开来,垂在空中。
那幽暗的妖界之门内,血腥的味道越来越重。
月九华没了仙力,因尘自己也无法阻挡这冲天的戾气。
饶是一心护主,但因尘的结界还是在一点一点地消弭。
最后,结界尽数消失,因尘也不禁暗淡了光芒。
因着月九华已然没了仙力,连收回都没有办法,它只得自己飞到月九华衣襟里,贴在心口处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月九华。
很快,月九华散出体内的仙力被那群“豺狼虎豹”抢的一干二净。
然而妖魔们还是没有就此离去,又将阴森的眸子盯向了月九华。
渐渐的,数十道妖魔的身影向月九华逼近。
他们张着血盆大口,好似一口就能将月九华吞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月九华脖间的小鱼项链蓦得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与此同时,一声似鱼似鸟的叫声幽幽响起。
这叫声似有冲天之力,令那些妖物无法不谨慎。
没等白光消失,那群妖魔便顿时停了下来,隐隐有退缩之意。
不多时,那白光尽数散去,一条长着两只巨大双翼的鱼出现在月九华面前。
它的眼睛蓝莹莹的,在看见月九华后,眸中满是担忧,随后又出现在安慰之色。
它扇动着浩大的翅膀将月九华围在中间,不让任何妖魔得以靠近。
朦胧之际,月九华最后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声音沙哑,半昏半醒地喃喃了一声“朱琨”。
朱琨似是听到他的话,长啸一声回应着。
月九华不禁安下心来,嘴角挂上一抹微笑。
朱琨化出了原身后,那项链上便再无小鱼。
原来自进了妖界之后 那些妖气令朱琨着实不适应。
因着他是神兽,故而自然是灵体,更对妖物有震撼的效果。
为了不让自己不舒服,也不惊扰妖界的人,朱琨便化为一条小鱼项链,呆在月九华身上。
本来他一直歇息在小鱼中,几乎不释放自己的气息,更几乎日日睡着觉。
然而在进入妖界之门后,那凛冽的不适感瞬间将他包围。
朱琨自是知道这是妖物的气息,然而他不知为何会如此浓重。
本就不适应的朱琨将自己缩得更紧了。他本不打算出来,然而却感受到月九华遇到了危险,便将他激了出来。
“真是不自量力!”
看着周围的妖魔,朱琨阴着声音,莹蓝色的眸子闪出令妖魔惊悚的光。
那些妖魔同他那庞大的身体相比变得十分渺小,连气息也被全然压制。
妖界之门内依旧一片幽暗,却有一个地方发着耀眼的光芒,不过没有一个妖物敢过去。
妖界之门外,所有人依旧紧盯着祭场中央,没有人再发出声音。
云峥的身影依旧立在妖界之门面前,他的脸上尽是忧色。
那天上的流云不止,清风唏嘘,没人知道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