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华闻言，眸光暗淡了下去，元神立体即散，不是雉儿和谁签订了契约，就是她的元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溟宸说的那句话，是在暗示林悠然自杀，死后和李雉一起步入轮回之境，然后再续前缘。听着好听，但实际上根本就不可能。且不说雉儿的元神现在不知所踪，单说因林悠然而让人间命格紊乱一事，就足够他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了。
不过月九华是赞同让林悠然死一死这个提议的，因为让林悠然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退位给北境前朝然后自己乖乖回去做东山猎户的，所以若想要命格星盘恢复正常，就得让林悠然消失。
这人间还有什么比死一死消失的更彻底的呢？
但是月九华身为九霄神殿的上仙之一，怎么能干出让凡人去死这种事情呢，因此他也只是怀揣着恶意想一想而已，至于具体怎么做，还得等他明日请示了太子嵇主再说。
二人沉默了一路，直到国师殿近在咫尺了，月九华才上前一把拉住了溟宸的胳膊，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之下，终于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你真的认为，凡人与妖是不能在一起的吗？”
话刚一说完，月九华便又后悔了，这话问的，怎么感觉有点怪，好像是在求证溟宸谈恋爱有没有物种歧视。
他一抬首，果然见溟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像窥探了月九华心中的秘密一般，月九华见状连忙松开了溟宸的胳膊，越过他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口中还欲盖弥彰的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想要知道你们妖对凡人的看法。”
然而他还没有走几步，就被溟宸一把拉了回去，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被推到了宫墙上。
“不是，我…… ……”月九华的面上染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却还想有矢口否认。
二人离得极近，溟宸的唇角微勾，眸中跳跃着一些期待的喜悦，轻声道：“凡人朝生暮死，的确是比较厌烦的。不过如果对象是上仙的话，孤会很期待的，没有物种歧视，你放心。”
他说着，慢慢凑近月九华，月九华的心中一个咯噔，惊羞的推开了溟宸，径直往前走去，背影好似落荒而逃。
“谁会和你在一起啊，白痴！”
溟宸站在原地，心情似乎颇为不错。他现在能明显的察觉到月九华对他一定是心动了，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又不愿意敞开心扉。
唉，溟宸无声的叹息了一下，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月九华对他安心呢。
月九华刚一推开暗耀的房门，入目的首先是正襟危坐一脸淡然却又严肃的丘一，以及坐在他对面毫不掩饰自己身上冲天妖气的，慕山。
对，那个眉眼中都是邪魅气息的男子是叫慕山，月九华记得，他是溟宸身边的人来着。
还不待他走进去，溟宸就走到了他的身边，笑意盈盈的带着他进入了房间。虽然溟宸的面上带笑，但是月九华能明显察觉到他的笑意有一定的威慑性。
二人一进去，互相对坐却像极了对峙的两个人纷纷站起身。
慕山：“见过陛下，上仙。”
丘一：“见过上仙。”
月九华友好的朝他们二人笑了笑，心中却感觉到一丝尴尬，一道一妖对坐却还没有打起来，怎么看都有些诡异吧。
这诡异的氛围自从他和溟宸入内之后，便更加诡异了。
最后还是月九华打破这僵局，没话找话般的对丘一讪笑道：“对了，我听暗耀说你是和你的师尊师弟们一起的，他们人呢，怎么也没看到。”
他这一句话直接捅了火药桶，溟宸、丘一和慕山三人目光不善的互相对视了起来，大有把对方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月九华见状，心中的尴尬直接的蔓延到了脸上，有些不自在的道：“怎，怎么了？”
溟宸率先开口，却没有直接回答月九华的话，而是对慕山道：“慕山，你能和孤说一下，为什么谢玄和他都还活着吗？”
月九华心中一个咯噔，诧异的看着溟宸，怎么，你不但让人下令直接将灵遥峰给灭门了，还要赶尽杀绝？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血海深仇哎喂。
慕山虽然对丘一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闻言却对溟宸恭敬一礼，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月九华这才明白，他那次从鬼界出来之后到达的那个小城名叫平昌城，那天他和幽客走了之后，谢玄和他的弟子们转眼间就遇到了溟宸和慕山，之后溟宸一路杀去了灵遥峰，留慕山处理谢玄和他的弟子们。
可是这个时候早就被慕山关在锁灵囊里的丘一却有了移动，手中提着一把长剑，直接将锁灵囊砍得七零八落，虽然没有把慕山也一并砍成稀巴烂，但也从对方的手中救出了谢玄一行人。
溟宸挑眉，“哦，一个凡人能从你的手中救出人，他是使了美男计吗？”
他只是随口调侃一下，没想到慕山却低下了头不说话了，从溟宸这个角度却刚好能看到他微红的耳垂。
溟宸面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刚刚和月九华探讨过凡妖恋，没想到还没有绊住想的时间，就让他亲眼遇到了。
不过再一看丘一一脸淡然的样子，以及自己的好下属慕山羞愧难当的样子，溟宸又瞬间了然了，感情慕山是被人撩拨了一顿就丢下了啊。
月九华也敏锐的从慕山和丘一之间的诡异气氛中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当即惊了，下意识脱口道：“你们，你们不会是…… ……”
“是他勾引我的！”月九华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山就打断他为自己辩解。
看着慕山满脸害羞的样子，月九华还是没有忍住将自己的下半句话说了出来，“在一起了？”
慕山一手撑额，感觉自己实在是没有脸来面对自家主上的心上人了，但是他却和丘一异口同声的高声答道：“没有！”
他俩的话刚一说完，溟宸和月九华俱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溟宸低笑了几声，暧昧的道：“孤知道了，你们没有在一起，不过，”他说着一顿，月九华接道：“回答的还挺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