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母亲接到继父的电话,说是继父的母亲病重,母亲不得不返回苏城,卧室里,关着门,母亲临走前,对杨阳做最后的叮嘱。
“儿子,既然找到工作了,不管公司怎么样,先努力工作吧,积累工作经验最重要,放开朗些,跟领导和同事都好好相处。”
杨阳:“我知道。”
母亲:“虽然你也不小了,但妈总是放心不下,你要多长个心眼,能吃的亏可以吃,但不能吃的亏绝不能吃。”
杨阳:“我知道。”
母亲放低了声音:“妈本来打算在你这住几个月的,好好考察下晶晶,但你奶奶病重,妈没法留下来了,虽然相处时间短,妈对她还是很满意的,她很懂事,跟妈很合得来,人又漂亮,你可要抓紧了。”
杨阳:“妈,你别老唠叨这个,我才刚毕业,还是小屁孩,婚姻的事早着呢。”
母亲反驳他道:“哪里小了,按照婚姻法,你二十二,她二十,都到法定年龄了,你不要总跟妈打马虎眼,现在好女孩真的很难找了……”
杨阳打断了母亲的话:“我会好好考虑,妈,不要告诉别人我住在这里。”
母亲:“这我知道,我也没跟你父亲说我的去向,他不知道我来魔都了,阳阳,以前的事你也别耿耿于怀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杨阳:“嗯。”
母亲又问道:“对了,那个汤小薇后来还有联系你吗?”
杨阳:“她加过我的微信,我走了后,她每天都在微信上问我,我从未回过她,后来我干脆把她给删了,她不会还老上家里骚扰吧?”
母亲:“来过两次,你走了,她要拉我去做心理辅导,弄得我好烦,后来我找医院领导了解了,她就是汤医生的堂妹,托汤医生的关系进了医院,原本只是学护理专业的,后来去混了个心理咨询师资格证。”
杨阳没有吭声,母亲继续说道:“你看吧,现在的社会多复杂,所以,儿那,晶晶这姑娘真是难能可贵,又凑巧你们合租在一起,这是缘分。”
杨阳:“嗯,妈,我送你吧。”
母亲嗔责道:“你这孩子,一说到她你就开始敷衍了”,她站了起来:“好吧,妈走了,你不用送,阳阳,虽然咱们不缺钱,但你也要知道节约,不要大手大脚的,还有,不要在外炫耀自己家有钱。”
杨阳:“我知道。”
母亲转身拉开了门,走到客厅:“晶晶。”
李晶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上前拉住母亲的手:“阿姨,你这就走了?”
母亲:“奶奶病重,我作为儿媳妇必须回去照顾,晶晶啊,帮阿姨看好杨阳。”
李晶晶:“阿姨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他乱来的。”
母亲拥抱了李晶晶:“你要是我儿媳妇该多好!”
李晶晶的脸色微红了起来,也略略有些尴尬:“阿姨说得有点远了,这也要看缘分的,但愿有缘吧。”
母亲却为她这句话欢喜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好,那阿姨就走了,你们不用送。”
等母亲走了之后,两人却沉默了,也许是母亲把话挑得太明了,反而让两人有些不适应,不像以前相处得那么自然了,空气中的味道也比以前显得局促了些。
杨阳在沙发上坐了一阵:“那个……我下周一要上班了,得抓紧时间去了解公司产品,我回卧室去了。”
李晶晶:“去吧,我先去买菜,吃饭的时候叫你。”
在他对产品努力的研究中,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全神贯注,以至于李晶晶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并不知晓。
“杨阳”,她终于叫他了:“吃饭了。”
他从手机中抬起头来,脖子酸痛,眼睛几乎要流泪了,手机屏幕毕竟太小,看得实在吃力,揉了揉眼,转了转脖子,他拉开门,去了客厅。
沙发上,李晶晶一手端着饭碗,低着头,另一只手却在摆弄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走上前去,面条的香味钻进了鼻孔,不过,他的目光却在那崭新的笔记本上。
“你有钱啊?”,他盯着屏幕:“买菜卖到电脑城去了?”
李晶晶:“这不是要找工作吗,买个笔记本方便点”,她推了推他:“面条在餐桌上。”
杨阳去饭厅端了面条,到沙发上坐了:“等你投好简历,借我用几天吧,我要学习公司产品,手机屏幕太小,看得太难过了。”
李晶晶:“待会帮我把碗洗了,下午就借给你,给你用到星期天。”
杨阳:“没问题。”
吃过午饭,杨阳刷过碗之后,笔记本就被他抱走了,回到卧室,打开公司网页,看得舒服多了,学习一阵,他也想买一台,但转念一想,说不定进了公司会发一台的,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等去了公司再说吧。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了,杨阳在卧室里孜孜不倦的学习着,了解公司产品的功能和特点,想象着自己面对客户应该如何跟客户介绍公司产品。
而李晶晶照旧坐在沙发上,抱着那泰迪狗,没完没了的看着综艺节目,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投过简历。
当有了事可干之后,时间总是很快的,白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晚饭后,他继续霸占她的电脑,一边看,还一边自言自语,开始于想象中演练:“这位老总,咱们公司的产品呢主要有以下特点……”
“杨阳……”,李晶晶的叫喊打断了他的思路,接着,他的门被推开了:“我房间灯不亮了,帮我修修。”
杨阳转过头去,看着站在门口的她,这一看,却不由得一呆,一股异样的感觉在他体内升腾。
李晶晶刚洗了澡,头上戴着一顶粉红的干发帽,几缕短短青丝散落在白皙细长的脖子上,身上围着一张洁白的浴巾,身材分外惹火,看得他几乎要喷鼻血了。
“喂”,她的眼睛瞪起来了:“看够了吗?”
“哦”,杨阳咽了一口口水,站了起来:“灯坏了是吧?”
李晶晶转身:“不亮了。”
他走到她卧室的门口,借着过道的亮光向里大概看了一下,便伸出手,摸着墙上的开关,“啪啪啪”,连续按了几下,果然天花板上,那顶灯没有反应了。
“真坏了”,他放下手来:“用台灯吧,明天去帮你买灯管。”
李晶晶拉住了就要走的他:“急什么呀,能耽误你多少学习时间,我没准备台灯,现在才七点多,外面超市还开着门,去帮我买个灯管回来吧。”
杨阳:“你克服一下呗,就一晚上。”
李晶晶:“叫你帮个忙这么难,还是不是男人啊,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好,好”,杨阳最怕她扣大帽子,无奈向着客厅走去:“我去买。”
“喂,等等”,李晶晶又叫住了他:“你得先把坏灯管取下来,拿去比对,才知道要买的规格呀。”
杨阳转身返回,她说得有道理,自己都没看到灯管,哪知道要买什么规格的,不能糊里糊涂的白跑一趟。
他进了她的卧室,站在床边,借助过道的光看了看天花板:“有点高,够不着,得把床单掀起来,搭把椅子。”
“好”,李晶晶很干脆的掀了床单,露出席梦思床垫来。
杨阳转身去饭厅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床垫上试了试,有些摇晃,他对李晶晶说道:“床垫软,椅子不太稳,你帮我扶着点。”
两人都脱了鞋,站到了床垫之上,李晶晶扶着椅子,杨阳小心翼翼的站了上去,一手扶着天花板,一手去那灯罩周围摸了一圈,打开了三个扣合的地方,将灯罩卸了下来,递给了李晶晶。
但当他的眼睛盯着那灯管之后,他却不敢动了:“你去看看开关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李晶晶转头看了看:“关着的吧?”
杨阳:“你确定?”
李晶晶:“我按了几次,你又按了几次,我哪记得清楚,不过看开关的样子,应该就是平时关着的样子。”
杨阳:“这可不能开玩笑啊,你去给我找只电笔来。”
李晶晶:“这会我上哪去给你找电笔,你大胆一点吧,就算被电了,也电不死你的”,她一手扶着椅子,一手开了手机电筒,给他照明。
杨阳无奈,只好铤而走险了,伸手握住了那灯管的插头部位,双手用力,想要把灯管拔下来,哪知道结合部结合得异常紧密,他拔了一番,却纹丝未动。
“这都什么呀”,他看着那已经乌黑的灯管和那灯管与电线的结合处:“貌似豪华装修,用的都是次等电器电线吧。”
李晶晶仰着头:“别抱怨了,这房子装修起码有十年了吧,十年也差不多了,赶紧解决问题。”
杨阳闭嘴了,是啊,不管怎么说,都是得把灯重新点亮的,他再一次握住了灯管与电线的结合处,猛然一用力。
他那一使劲,竟然把那已经老化的结合处给捏裂开了,它原本就已经变形,所以他才拔得很费力,它哪里经受得住他如此使劲,裂开之后,杨阳那手一下子就捏在那暴露的铜片上了。
“啊”,杨阳一声惨叫,很不幸,那开关此刻是开着的,他被电了,身子一歪,就要摔下来。
在这危急时刻,李晶晶手上的手机已经丢在了床垫上,眼疾手快,一把就将他抱住了,但她虽然抱住了他,而他慌乱挥舞的手,却一把将她的浴巾给扯掉了。
两人在那一瞬间都傻眼了,杨阳只感觉脑中的血在向上冲,他甚至有些耳鸣了,非礼勿视,他急忙转过头去。
李晶晶一愣之下,将他扔在床垫之上,飞快的捡起浴巾重新围上了,左手还捏着浴巾,右拳已经打过去了:“下流!”
今夜换灯管的事就这么暂停了,因为杨阳那左眼窝被打成了熊猫,他沮丧的回到自己的卧室:“你去我妈那房间将就一晚吧,明天买了电笔我再帮你换,我又不是故意的,下手没轻没重”,他在镜子里照了照自己:“把我打成这样,怎么去公司报道?”
李晶晶拿了一种不知道什么油,走了进来:“好了,占了便宜还叫屈,我给你抹抹,睡一晚上就消了”,她用指头沾着那油,在他的眼圈周围仔仔细细的涂抹了一圈,也没有多的话可说了,转身离开了。
夜,渐渐的深了,魔都虽然宁静下来,但依然灯火辉煌,那泰迪狗趴在杨阳的卧室门口,又把他扫描了一遍,它明显的感觉他那脑中异物发出的电磁波比以前强烈了。
原来地球人类所用的电能是可以给那异物补充能量的,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那么,以后就让他多触电,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多触电呢?
它爬了起来,到处转悠了一圈,最后钻入了电视柜后面,对着那低处的插座,咧开嘴,拼命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