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她这几日除了在王府养伤,就是来丞相府应付那对老狐狸,连南境的边都没沾过,怎么可能泄露消息?
等等……
她突然想起闫屿安那天在她房里说的话——“别学你那位嫡姐,总想着替丞相府打探消息,我爹留下的东西,还轮不到外人惦记”。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这件事,难道真的是闫屿安安排的?
他根本就不信任她,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活着留在摄政王府。
所以才借盐税案设了个局,故意让她回门,再“顺理成章”地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借丞相府的手除掉她?
毕竟,一个泄露机密的细作,死在娘家,最是合情合理,也最能撇清摄政王府的关系。
水淼淼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她以前看宫斗剧时,总觉得那些皇子王爷的算计不过是编剧的夸张,如今亲身经历,才明白什么叫做“杀人不见血”。
他甚至不屑于亲自动手,只用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的心思如此深沉,手段如此狠辣,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绝望。
水淼淼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必须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找不到一丝光明。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但她明白,她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她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小姐,我们快跑吧!”
箐月满脸惊恐,紧紧拉住水淼淼的手,声音都带着哭腔:“趁现在还没人来,我们赶紧逃出去,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水淼淼看着箐月,心中却是一片悲凉。逃?能逃到哪里去呢?这北屿的天下,又有哪一处不是皇帝和摄政王府的眼线呢?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庶女,就算侥幸逃出去,又能怎样呢?最终也不过是死路一条,甚至可能会比现在更惨。
想到这里,水淼淼不禁苦笑一声。
她缓缓摇了摇头,对箐月说道:“箐月,我们逃不掉的。这天下之大,却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更何况……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那里没有系统绑定的印记,没有穿越女主的金手指,甚至连院长故事里那些神奇的蛊术、灵力都沾不上边。
她本是一个平凡无奇的现代人,却意外地穿越到了这个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古代官场。面对如此险恶的环境,她感到茫然无措,仿佛迷失在一片茫茫的黑暗之中。
“跑不掉的。”
水淼淼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她知道,在这个时候,慌乱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她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箐月,语气坚定地说道:“箐月,你听好,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绝对不要插手。你就说你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这样也许还能保住你的性命。”
箐月显然被水淼淼的话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小姐您……”箐月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别废话了!”
水淼淼突然提高了音量,她用力地推了箐月一把:“快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当……就当你从来没有跟我回过这趟门。”
箐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了咬嘴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来劝阻水淼淼。
然而,当她看到水淼淼那决绝而坚定的眼神时,她终于还是默默地转身,流着眼泪跑开了。
院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石榴树叶的沙沙声。
水淼淼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想起归雁崖的海浪,想起孤儿院院长的海棠树,想起手机屏幕裂开时的那道蓝光。
原以为穿越是场奇遇,没想到是场死局。
也好,死了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她这样安慰自己,可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她怕死,怕疼,更怕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连句“再见”都来不及对院长说。
没过多久,院子的门就被踹开了。
水丞相带着一群家丁冲了进来,个个手持棍棒,眼神凶狠。
刘氏跟在后面,脸上那点虚伪的笑意也没了,只剩下幸灾乐祸。
“孽障!你还有脸在这坐着!”水
丞相一进门就指着她骂,手里捏着一张纸,气得浑身发抖:“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勾结盐商,泄露朝廷机密!”
水淼淼抬头看他,平静地问:“父亲有证据吗?”
“证据?这就是证据!”
水丞相把纸扔到她面前:“这是从盐商窝点搜出来的密信,上面的笔迹,不是你是谁?还有人看见你昨日与盐商的人在城外交易,得了满满一箱银子,说要远走高飞,是不是?!”
水淼淼捡起那张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确实有几分像她的笔迹——准确地说,是像原主的笔迹。
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连模仿笔迹都做得天衣无缝。
“我没有。”
她把纸放下,语气依旧平静:“信不是我写的,交易更是子虚乌有。”
“还敢狡辩!”
刘氏尖叫道:“那箱银子都被搜出来了,就在你城外的落脚点!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
银子?落脚点?水淼淼心里冷笑。这戏码倒是演得全套,连“赃物”都准备好了。看来闫屿安为了除掉她,真是下了血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站起身,直视着水丞相:“父亲既然认定是我做的,我说再多也没用。只是女儿想不明白,我若是真要叛逃,为何还要乖乖回府自投罗网?”
水丞相被问得一噎,随即怒道:“你……你是想回来探听更多消息,再卷款跑路!我看你是觉得摄政王府容不下你,想另寻出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