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云关的硝烟在晨光中渐渐散去,露出满目疮痍的城墙。
焦黑的箭簇嵌在砖石里,仿佛诉说着昨夜的激战;断裂的兵器散落一地,无声地见证着战争的残酷。
唯有风穿过破损的箭楼,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似乎在为逝去的生命悲叹。
南宫凌玉静静地站在城头,她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孤独和坚毅。
身上的盔甲还沾着未干的血渍,那是她与敌人浴血奋战的证明。
她的目光凝视着关外茫茫的戈壁,心中涌起无尽的思绪。
手中紧紧攥着那半块断裂的玉佩,这是从父亲剑上解下来的唯一遗物。
玉佩的边缘被高温灼得发黑,却依旧能摸到上面粗糙的刻痕。
在原主的记忆里,那是她十岁时,怀着对父亲深深的敬爱,歪歪扭扭刻下的“父”字。
如今,这半块玉佩成为了她与父亲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是她坚持战斗的动力。
“王妃,该换药了。”
白薇儿捧着药箱走来,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担忧。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南宫凌玉的关切,生怕触碰到她内心深处的伤痛。
南宫凌玉缓缓转过身,看着白薇儿,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白薇儿为她换药。白薇儿小心翼翼地解开南宫凌玉身上的盔甲,露出里面的伤口。
伤口狰狞可怖,血水与汗水混合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
白薇儿一边为南宫凌玉清洗伤口,一边忍不住落泪。
她知道,南宫凌玉在这场战争中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痛苦,但她却始终坚强地站在最前线,守护着这片土地和人民。
南宫凌玉看着白薇儿的泪水,心中感到一丝温暖。
她轻轻拍了拍白薇儿的手,安慰道:“别哭,薇儿。我没事,这些伤很快就会好的。”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充满了坚定。
换好药后,南宫凌玉重新披上盔甲,她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关外的戈壁。那里,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她,还有无数的敌人需要她去战胜。
南宫凌玉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仿佛从父亲那里汲取到了无尽的力量。
她知道,自己肩负着守护国家和人民的重任,不能有丝毫退缩。
在这片充满战火与硝烟的土地上,她将继续前行,用自己的勇气和智慧,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她的左臂还缠着绷带,那是昨夜为护南宫凌玉被骨蛊划伤留下的。
南宫凌玉摇摇头,目光依旧望着远方:“曹明远的人撤到哪里了?”
“暗卫回报,他们退到了三十里外的黑风口,似乎在休整。”
白薇儿低声道:“摄政王正在清点伤亡,北屿的援军……怕是要晚些才能到。”
昨夜镇北王以性命引爆骨蛊,虽重创了曹明远的主力,却也让断云关损失惨重。
如今能战的士兵不足千人,弹药粮草更是所剩无几,若曹明远反扑,他们恐怕撑不了多久。
南宫凌玉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下城楼。
经过中军帐时,看到闫瑾脩正对着地图沉思,他的后背还渗着血——昨夜为护她挡下一枚毒箭,伤口又裂开了。
“别硬撑。”她走过去,伸手想掀开他的披风查看伤口,却被他反手握住。
闫瑾脩抬头,眼底布满血丝,却依旧温柔:“不碍事。”
他指着地图上的黑风口:“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曹明远选择在此休整,显然是想等骨蛊之母的力量恢复。”
青铜令牌虽因爆炸受损,但骨蛊之母的封印已松动,曹明远只要找到新的祭品,就能再次尝试破封。
而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我去黑风口。”南宫凌玉突然道。
闫瑾脩皱眉:“你去做什么?那里全是曹明远的人。”
“我知道墨殇留下的冰魄粉配方,或许能制出克制骨蛊的药。”
南宫凌玉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黑风口有处冰泉,是炼制冰魄粉的关键,我必须去取泉水。”
她知道这是冒险,但断云关已没有退路。
父亲用性命换来的喘息之机,绝不能白白浪费。
闫瑾脩沉默片刻,终是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我陪你去。”
“不行。”
南宫凌玉毫不犹豫地按住他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你是北屿摄政王,断云关需要你镇守。我带冰尘去,他熟悉冰魄心的力量,能帮我护法。”
她顿了顿,微微踮起脚尖,轻启朱唇,在他唇边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般。
这一吻,仿佛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又似是在向他传递着自己的决心。
闫瑾脩凝视着她眼底的坚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早去早回。”
闫瑾脩深吸一口气,终是松开了手。
他从怀中摸索出一枚小巧玲珑的弩箭,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手中:“这是北屿的透骨钉,见血封喉,可作防身之用。”
南宫凌玉接过弩箭,紧紧握在手中,仿佛那是她生命的保障。
她将弩箭贴身藏好,然后转身对冰尘道:“备马。”
冰尘迅速牵来两匹快马,那马儿身姿矫健,毛色光亮,仿佛能感受到即将踏上的征程的紧迫。
当两匹快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断云关时,守城的士兵们纷纷驻足观望。
他们望着郡主那一身戎装的飒爽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与敬佩。
郡主如此勇敢无畏,深入险境,他们又怎能退缩?于是,士兵们纷纷挺直了脊梁,握紧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守护北屿的重任,绝不能让郡主与王爷失望。
黑风口的风比断云关更烈,卷起沙砾打在脸上生疼。
南宫凌玉勒住马缰,看着前方隐蔽在山坳里的营地,曹明远的人果然在此休整,营地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味,还夹杂着骨蛊特有的腥甜。
“冰泉在西侧的悬崖下。”
冰尘指着远处一道白练:“但那里有守卫。”
南宫凌玉点头,从行囊里取出两套夜行衣:“等入夜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