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屿安坐在马背上,手里紧紧攥着水淼淼留下的发簪——那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不知道为什么会掉在院门口。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路,仿佛一眨眼睛,水淼淼就会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世子爷,前面就是乱石山了,山路崎岖,我们要不要放慢点速度?”
侍卫长骑着马跟在他身边,看着前方陡峭的山路,担忧地说。
“不能慢!”
闫屿安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淼淼一个人在雾疣山,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闯过去!”
他说完,猛地一夹马腹,马儿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加快了脚步。
侍卫长无奈,只能吩咐身后的侍卫和暗卫跟上。
乱石山的山路果然难走,到处都是尖锐的石头和深不见底的沟壑。
马儿走在上面,时不时会打滑,好几次差点把闫屿安摔下去。
可他毫不在意,只是紧紧抓住缰绳,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水淼淼的身影——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形;她生气的时候,会鼓着腮帮子,像一只可爱的小松鼠;她受伤的时候,会强忍着疼痛,说自己没事……一想到她可能会遇到危险,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淼淼,你一定要等着我,千万不能有事。”闫屿安在心里默念着。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他们终于翻过了乱石山,来到了一片平原。
闫屿安勒住马,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队伍——侍卫和暗卫们都累得气喘吁吁,马儿也不停地打着响鼻。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等他们赶到雾疣山,人就先垮了。
“大家先休息半个时辰,吃点东西,喝点水。”闫屿安吩咐道。
侍卫和暗卫们如蒙大赦,纷纷跳下马,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
闫屿安却没有胃口,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依旧攥着水淼淼的发簪,眼神空洞地望着雾疣山的方向。
侍卫长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粮:“世子爷,您吃点东西吧。您要是垮了,谁去救世子妃啊?”
闫屿安接过干粮,却没有吃,只是放在了一边。
他看着侍卫长:“你说,淼淼会不会已经到雾疣山了?她会不会遇到危险了?”
“世子爷,您别担心。”
侍卫长安慰道:“世子妃那么聪明,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而且我们已经走了大半的路,再过一天就能到雾疣山了,到时候一定能找到世子妃。”
闫屿安点了点头,却还是无法放下心来。
他知道,雾疣山不仅有国师的势力,还有各种毒蛇猛兽,水淼淼一个弱女子,就算有令牌在手,也很难应对。
半个时辰后,队伍再次出发。
这一次,闫屿安没有再催马,而是让马儿保持着一个平稳的速度前进。
他知道,只有保存好体力,才能在到达雾疣山后,有足够的力量去救水淼淼。
第二天傍晚,他们终于赶到了雾疣山脚下。
闫屿安勒住马,看着眼前连绵起伏的山峦,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对侍卫长吩咐:“你带着五百名侍卫,从正面进攻雾疣山,吸引国师的注意力。记住,不要硬拼,只要牵制住他们就行。”
“是!”侍卫长领命而去。
闫屿安又转向暗卫头领:“你带二十名暗卫,跟我从后山绕过去。我们的目标是找到淼淼,一旦发现她的踪迹,立刻动手,不要恋战。”
“属下明白!”暗卫头领躬身应道。
闫屿安深吸一口气,带着暗卫钻进了后山的树林。
后山的树林很茂密,光线昏暗,到处都是树枝和藤蔓。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拨开树枝,艰难地前行。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闫屿安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一个东西。
暗卫头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是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黑色的粉末。
“世子爷,这是……”暗卫头领疑惑地问。
“是我们王府的迷烟!”
闫屿安的心跳瞬间加速:“淼淼一定来过这里!”
他捡起油纸包,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还沾着几根长发——正是水淼淼的头发。
他的心里更加焦急了,立刻站起身:“快,顺着这个方向追!”
暗卫们立刻加快了脚步,顺着油纸包掉落的方向追去。
走了没多远,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闫屿安立刻示意暗卫们隐藏起来,自己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探头向外望去。
只见几个黑衣人抬着一个担架,从树林里走出来。
担架上盖着一块黑布,隐约能看到一个人的轮廓。
闫屿安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剑,眼睛死死地盯着担架。
黑衣人走到一棵大树下,停下了脚步。
为首的黑衣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歇一会儿再走,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沉的。”
另一个黑衣人笑着说:“等把她交给国师大人,我们就能领到赏钱了。到时候,一定要去城里的酒楼好好喝一顿。”
闫屿安听到小丫头片子,心里更加确定担架上的人就是水淼淼。
他对暗卫们使了个眼色,然后猛地从树后跳了出来,一剑砍向为首的黑衣人:“把人放下!”
黑衣人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顿时慌了神。
为首的黑衣人反应过来,立刻拔出腰间的刀,挡住了闫屿安的攻击:“你是谁?敢管我们国师大人的事!”
“我是摄政王世子闫屿安!”
闫屿安的声音冰冷:“你们快把人放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黑衣人听到摄政王世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知道闫屿安的厉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为首的黑衣人咬了咬牙,对身边的手下说:“撤!”
黑衣人转身就要跑,暗卫们立刻冲了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闫屿安趁机冲到担架旁,掀开了黑布——水淼淼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淼淼!”
闫屿安立刻扑过去,抱起水淼淼,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只是晕过去了,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轻轻拍着她的脸:“淼淼,醒醒,我来了。”
水淼淼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闫屿安,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闫屿安……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别说了,我知道。”
闫屿安打断她,语气里满是心疼:“是我不好,没告诉你实情。我们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