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暖阁外就传来了丫鬟的声音:“世子爷,您醒了吗?皇后娘娘让您去前殿议事呢!”
闫屿安在一阵头痛中醒来。
宿醉的眩晕加上身体的疲惫,让他浑身酸痛。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暖阁屋顶,鼻尖萦绕着一股不属于他的脂粉香。
他猛地坐起身,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李嫣然!
她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肩膀上还带着几道浅浅的红痕,睡得正沉。
而他自己,也只穿着里衣,衣摆凌乱,显然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该死!”
闫屿安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想起昨晚喝的醒酒汤,想起李嫣然的算计,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的燥热——他居然被李嫣然设计了!
李嫣然被他的动静吵醒,揉了揉眼睛,看到闫屿安铁青的脸色,立刻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世子爷……昨晚……昨晚我们……”
“闭嘴!”
闫屿安厉声打断她,眼神里满是怒火和厌恶:“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醒酒汤里加了什么?”
“我……我没有!”
李嫣然哭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是您喝多了,拉着我不让我走……我反抗不了……世子爷,我知道我配不上您,可……可我已经是您的人了,您不能不认账啊!”
她一边哭,一边往闫屿安身边凑,试图抓住他的胳膊。
闫屿安猛地往后退,避开她的触碰,眼神冷得像冰:“你别胡说!本世子根本没有碰你!”
他虽然失去了意识,但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他并没有和李嫣然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李嫣然身上的“痕迹”,一看就是故意弄出来的。
可就算如此,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张床上,传出去也足以毁掉两个人的名声!
“我没有陷害您!”
李嫣然哭得更委屈了:“世子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昨晚的事,难道您都忘了吗?您要是不认账,我……我就只能以死明志了!”
她说着,就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
闫屿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别闹了!”
就在这时,暖阁的门被猛地推开。
暖阁门被推开的瞬间,刺眼的晨光涌了进来,伴随着皇后带着威严的声音:“屿安,你既已醒了,便随……”
话音未落,皇后的目光扫过软榻,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她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们也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闫屿安只着里衣,头发散乱,而李嫣然依偎在他身侧,衣衫不整,满脸泪痕,这画面任谁看了都会想歪。
更远处,被李嫣然安排的婢女“无意”引过来的水淼淼,正僵在回廊拐角处。
她原本是被宫女以“皇后找她商议宴会细节”为由带出偏殿,却没料到会撞见这一幕。
玄色里衣、粉色宫装、暖阁内暧昧的气息……所有景象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她的心脏,让她瞬间手脚冰凉。
“皇后娘娘!”
李嫣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从软榻上爬起来,不顾衣衫凌乱,哭着扑向皇后:“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昨晚世子爷喝多了,对臣妾……对臣妾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他不仅不认账,还说臣妾陷害他!”
她刻意加重“臣妾”二字,眼神瞟向回廊处的水淼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只要皇后认定了这事,水淼淼就再也没机会留在闫屿安身边!
闫屿安却丝毫未乱。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的外袍,一边系着玉带,一边冷冷开口:“没有的事。”
短短几个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哭闹的李嫣然瞬间顿住。
皇后皱着眉,看向闫屿安:“屿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
“是她设计陷害。”
闫屿安打断皇后的话,目光落在李嫣然身上,像在看一件污秽之物:“昨晚她以赔罪为由,给本世子的醒酒汤里加了东西,本世子失去意识后,她便故意弄乱衣衫,伪造了这副模样。”
“你胡说!”
李嫣然急得尖叫:“醒酒汤里根本没有东西!是您自己拉着我不放,现在却倒打一耙!皇后娘娘,您看他这态度,哪里有半分愧疚?”
她一边说,一边往皇后身边凑,想继续卖惨博同情。
可刚走两步,闫屿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讽:“你想做妾?”
李嫣然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做妾?只要能进摄政王府,别说是妾,就算是做个侍妾,她也有办法慢慢熬到世子妃的位置!
她强压着内心的狂喜,故意露出羞怯又委屈的模样,正要开口应下——
“痴心妄想的女人,你也配?”
闫屿安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只昨晚装醒酒汤的白瓷碗,碗底还残留着少许褐色的汤渍。
“需要本世子传太医,查验碗里的残留之物吗?”
李嫣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咯噔一下——她昨晚明明让丫鬟把碗洗干净,怎么会还有残留?
难道是丫鬟办事不利?
“不……不用!”
她慌忙摇头,眼神开始慌乱:“碗里就是普通的醒酒汤,哪里需要查验?世子爷,您这是故意刁难臣妾!”
“刁难?”
闫屿安冷笑一声,眼神骤然变冷。
他抬手,猛地将手中的白瓷碗摔在地上!
“砰!”
瓷碗碎裂的声音在暖阁里炸开,碎片四溅,吓得宫女太监们纷纷后退。
李嫣然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本世子给过你机会了。”
闫屿安一步步走向李嫣然,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是你自己不要。”
李嫣然被他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却还不死心,转身扑向皇后的裙摆,死死抓住不放:“皇后娘娘!您看他!他不仅不认账,还想销毁证据!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臣妾昨晚真的是被他逼迫的!”
“主子!”
一直躲在门外的李嫣然的贴身丫鬟,也突然冲了进来。
“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后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皇后娘娘,您救救我家小姐!昨晚确实是闫世子强行拉着小姐不放,小姐反抗时还被他推伤了肩膀!是世子爷逼迫小姐,现在却反过来诬陷小姐,您可一定要为小姐讨回公道啊!”
这丫鬟是李嫣然早就安排好的“证人”,专门等着在皇后面前添油加醋,坐实闫屿安的——罪行。
她以为只要自己哭得够惨,说得够真,皇后就会相信她们。
可她没料到,闫屿安的耐心早已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