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屿安面无表情地看着水丞相,他那深邃的眼眸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想法。
只见他轻轻地将水淼淼往自己身边一带,动作虽不明显,但却显得极为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举动。
然而,闫屿安的语气却与他的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一种冷漠而疏离的口吻:“淼淼是本世子的妃嫔,自然不能委屈了她。丞相今日请我们来,不会只是为了看她吧?”
水丞相脸上的笑容在听到闫屿安的话后瞬间凝固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哈哈大笑着说道:“世子爷说笑了!主要是思女心切,想跟淼淼说说话。不过……确实还有件小事想请世子爷和淼淼帮忙。”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手,随着这清脆的声响,一名家丁快步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那木盒看上去古朴而典雅,上面的雕刻工艺十分精湛,显然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物品。
水丞相将木盒轻轻地推到水淼淼面前,然后微笑着对她说:“淼淼,这是父亲给你的零花钱。你在王府里,难免会有一些开销,有了这些钱,你手头也能宽裕些,说话自然也就更有底气了。”
水淼淼没动,眼神看向闫屿安。
闫屿安冷笑一声:“丞相倒是大方,只是这钱,淼淼怕是不能收。无功不受禄,丞相有话不妨直说。”
水丞相见闫屿安不接茬,也不再绕弯子,收起笑容,语气带着几分恳切:“世子爷,南境盐税案最近闹得沸沸扬扬,陛下为此忧心忡忡。我知道世子爷手里有盐商窝点的地图,能不能……借我一看?我保证,只是为了帮朝廷尽快破案,绝无他用。”
果然是为了盐税案!
水淼淼心里警铃大作,想起闫屿安的嘱咐,立刻低下头,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闫屿安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丞相说笑了,办案是大理寺的事,本世子只是协助,哪有什么地图?就算有,也不能随便交给外人。”
“外人?”
水丞相脸色变了变:“世子爷,我是淼淼的父亲,算不得外人吧?淼淼,你倒是帮父亲说说情啊!”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水淼淼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什么地图啊。世子爷从没跟我说过这些。”
“你怎么会不知道?”
刘氏突然插话,语气带着几分指责:“淼淼,你忘了上次你回府,还说世子爷在书房看南境的卷宗吗?你就不能趁世子爷不注意,偷偷拿出来给你父亲看看?这也是为了朝廷好啊!”
水淼淼这下彻底慌了,连忙摇头:“我不能!世子爷不让我进书房,而且……而且偷东西是不对的。”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眼神里满是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闫屿安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丞相和夫人这是在逼淼淼做内应?告诉你们,不可能。淼淼是本世子的人,绝不会做背叛我的事。”
水丞相见软的不行,脸色沉了下来:“世子爷这是不给我面子?淼淼是我女儿,我让她做件事,难道还不行?”
“她现在是摄政王府的世子妃,不是你水丞相的棋子。”
闫屿安站起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是丞相再逼她,休怪本世子不客气。”
水丞相没想到闫屿安会如此强硬,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刘氏见状,连忙打圆场:“世子爷息怒,我们不是逼淼淼,只是想为朝廷出份力。再说,淼淼在丞相府长大,难道不该帮衬家里吗?要是传出去,说她嫁了高枝就忘了本,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啊。”
这话明显是在挑拨离间,暗示水淼淼忘本。
水淼淼听得脸都白了,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急得眼眶都红了。
闫屿安却毫不在意,反而笑了笑:“淼淼的名声,本世子自然会护着。倒是丞相,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名声吧。”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扔在桌上:“这是暗卫查到的,你和南境盐商往来的密信,上面写着你收了盐商十万两银子,帮他们隐瞒窝点的位置。你说,要是把这封信交给陛下,陛下会怎么处置你?”
水丞相看到书信,脸色瞬间惨白,浑身发抖:“你……你竟然派人查我!”
“查你?”
闫屿安冷笑:“本世子查的是盐商,只是没想到会顺藤摸瓜,查到你这个幕后功臣。上次你嫁祸淼淼泄密,是不是也是盐商给了你好处?”
水丞相被戳中痛处,反而破罐子破摔:“是又怎么样?南境盐税案牵扯甚广,我不帮盐商,他们就会杀了我全家!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
闫屿安拿起桌上的银票:“这五千两也是被逼着给的?还有你偷偷转移家产,准备逃到邻国,也是被逼的?”
一连串的质问让水丞相哑口无言,瘫坐在椅子上。
刘氏也吓得魂不附体,拉着水淼淼的手哀求:“淼淼,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你帮你父亲求求情吧!他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水淼淼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心里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解脱的轻松。
她抽回手,语气平静:“我帮不了你们。你们做的事,都是你们自己选的,该承担后果。”
就在此时,侍卫长领着数名侍卫鱼贯而入,他们毕恭毕敬地站定后,侍卫长快步上前,躬身施礼,沉声道:“启禀世子爷,大理寺的人已经到了,他们说是奉了圣上旨意,前来捉拿水丞相。”
水丞相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浑身颤抖着,难以置信地瞪着闫屿安,口中喃喃道:“闫屿安,你……你好狠的心啊!我可是淼淼的亲生父亲啊!”
然而,面对水丞相的哭诉,闫屿安却毫无动容之色,他的声音冷若冰霜,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你不配做她的父亲。”
说罢,他大手一挥,毫不留情地命令道:“来人,将他拖下去,交给大理寺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