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往事
米汤娇2025-10-29 10:252,422

白鸾的情绪在极致的激动后骤然冷却,像烧红的铁被冰水浇灭,只剩下冰冷的余烬。

  她松开抓着白渊肩膀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目光飘向冰宫深处,像是透过厚重的寒冰,看到了几十年前的画面。

  “曹明远……”

  她念出这个名字时,声音里淬着刺骨的寒意:“他是我的生父。”

  白渊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从未想过,自己要扮演的这个阴鸷老鬼,竟然是母亲的亲生父亲。

  这层扭曲的关系,让他心头一阵发寒,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要让你扮成他,为什么要让这个早该烂在土里的名字重新现世。”

  白鸾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伸手抚上自己如雪的长发,指尖划过发梢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因为他欠我的,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哪怕他早就成了一堆连骨头都风化的枯骨。”

  她缓缓开口,将那段压在心底几十年的往事,像剥洋葱般一层层揭开,辛辣的痛感随着话语弥漫开来:“曹明远当年就是个眼高手低的穷酸秀才,满脑子想的都是攀附权贵,却连自己都养不活。他十五岁那年,和邻村的姑娘私定终身,生了我。可他从未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为了不影响自己考取功名的名声,对外谎称我是他捡来的孤女,把我扔在乡下的破茅屋里,靠邻里接济勉强活着。我长到五岁,都不知道父亲两个字该怎么念。”

  白渊静静地听着,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他从小在母亲的庇护下锦衣玉食,从未受过半分委屈,此刻听到母亲的过往,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恨不得能穿越回过去,护住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我八岁那年,他终于盼来了所谓的‘机会’。”

  白鸾的眼神骤然沉了下去,语气里的屈辱像化不开的浓墨:“南疆有个邪术巫师,专拿活人试药炼蛊,只要有人能给他提供特殊体质的药引,他就愿意出重金,还能帮人打通官场门路。曹明远听说后,眼睛都亮了——在他眼里,我这个白毛怪根本不是女儿,而是能换他前程的筹码。”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握着白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那天晚上,他买了块我从来没吃过的麦芽糖,骗我说要带我去城里过好日子,能穿漂亮的花裙子。我信了,欢天喜地地跟着他走,却被他带到了巫师的深山据点。当我看到院子里泡着毒虫的罐子、墙上挂着的干枯人骨时,我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我哭着求他,说我以后再也不穿花裙子了,再也不吵着要糖吃了,可他只是冷冰冰地推开我,对巫师说这丫头是极阴之体,您看值多少。”

  “极阴之体?”白渊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就是因为我这头白发。”

  白鸾摸了摸自己的长发,语气平静得可怕:“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小时候冻饿坏了身子,我三岁就开始长白头发,村里的孩子都叫我白毛怪物,躲着我。曹明远一直觉得我丢他的脸,却没料到,这丢人的特征,反倒成了他卖女求荣的资本。那巫师见了我,眼睛都直了,说我是练长生蛊的绝佳药引,当场给了曹明远五十两银子,把我关进了暗室。”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些蚀骨的痛苦,声音轻得像随时会消散:“接下来的三年,我每天都要被灌下黑漆漆的药汤,身上要被种下各种毒虫。那些虫子在我皮肤下游动,啃噬我的血肉,疼得我打滚惨叫,好几次都晕死过去。巫师说,只要我能撑到蛊虫认主,就能帮他炼成长生蛊。可我不想帮他,我只想活着。或许是命硬,或许是那些药汤歪打正着,我竟然硬生生扛了下来,还意外练就了不怕寒毒的体质。只是这头头发,彻底成了白色,再也变不回来了。”

  白渊的眼眶通红,上前一步想要抱住母亲,却被白鸾轻轻推开。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语气骤然变得轻快,像是在刻意翻篇:“好了,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提它干什么。后来巫师炼蛊时发生爆炸,我趁乱逃了出来,一路乞讨来到这极寒之地,才有了现在的极寒之城。过去的苦,都成了现在的垫脚石,没什么好可惜的。”

  她没有告诉白渊,其实这些年她一直没放弃寻找墨殇的踪迹——哪怕知道对方当年并没真爱过自己,哪怕知道两人之间早已没有情谊,她还是想亲口问一句,当初他说的那些并肩同行,到底有没有半分真心。

  但这些儿女情长,在她如今的棋局里,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插曲,没必要让白渊知道。

  白鸾话锋一转,拉着白渊走到冰桌前,指尖在桌面上划出一道冰痕:“不说我了,说说水淼淼。你派去追她的人,有消息了吗?”

  提到正事,白渊立刻收敛了情绪,摇头道:“还没有。闫屿安带了援兵,把人护进了驿站,我们的人暂时没法靠近。不过我已经让人把驿站围起来了,断了他们的水和粮食,耗也能把他们耗死。”

  “不用急。”

  白鸾端起桌上的冰盏,抿了一口冰水,眼神里满是算计:“水淼淼虽是异世之魂,可头脑也没多聪明,既没系统加持,又缺些狠辣手段,不足为惧,这场戏我们慢慢演就好。真正要当心的,是闫屿安背后的人。”

  白渊愣了一下:“您是说……朝廷的兵马?”

  “不是朝廷,是他那个装死多年的亲爹,闫瑾脩。”

  白鸾的语气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当年闫瑾脩可是北屿战神摄政王,连墨殇都要让他三分。后来听说他战死沙场,我倒觉得未必——以他的心思,说不定是藏起来了,等着合适的时机再出来。闫屿安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陷入险境。”

  白渊心中一凛:“那我们要不要先动手,除掉闫屿安?”

  “不行。”

  白鸾摆了摆手:“闫屿安是引闫瑾脩出来的最好诱饵,我们现在动他,反而会打草惊蛇。你只需派人盯着驿站,别让水淼淼和闫屿安跑了,同时多派些人去查闫瑾脩的下落。一旦找到他的踪迹,我们的棋局,才能真正开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虎子那孩子还在水淼淼身边吧?那孩子身上的牵心蛊,是牵制水淼淼的最好筹码,别让他出事。”

  “是,母亲。”

  白渊躬身行礼,心中彻底明白了母亲的布局——水淼淼是棋子,闫屿安是诱饵,闫瑾脩才是真正的目标。

  这场看似简单的追杀,背后藏着的,是母亲针对旧敌的精密算计。

  白渊转身走出正殿后,白鸾拿起桌上的水晶镜,指尖一动,镜中便浮现出驿站的画面——水淼淼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虎子擦拭额头,闫屿安站在窗边,眉头紧锁地看着窗外的风雪,显然在琢磨突围的办法。

  “闫瑾脩,你到底藏在哪里?”

  白鸾对着镜中的画面,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冰冷的期待:“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为了儿子,现身与我一赌。”

继续阅读:第三百九十三章逃出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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