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宿舍里研究怎样布置的夏若雪,冷不防被突然响起手机铃声吓了一跳。
和男朋友在一起度过了一整个周末的夏丝雨终于想起了她。
那个孤孤单单待在宿舍里帮她做作业的好姐妹。
夏若雪接起电话:“喂。”
“若雪,你在宿舍吗?”
夏丝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听上去格外愉悦,相比这个周末充分享受到了爱情的滋润。
“在啊。如果你想问我有没有帮你写完作业,那你可就小瞧我了。”
“意思就是你帮我写完了对不对!哇,若雪,你太好了!”
夏丝雨高兴地原地蹦跳,牵着周岳的手甩来甩去。
若雪的眼里闪过一抹小得意,美国的作业可难不倒她,不就是多了一项翻译工作嘛?
好在她的英语水平十分的过关。
“若雪,你要是在宿舍的话,我们一会来接你,周岳说,为了感谢你帮我做作业,请你吃顿好的!”
“请我吃饭就不必了,让他照顾好你就行,我还能安静一些。”
“夏若雪,你嫌弃我太吵是不是?”
“那你听听你现在的嗓门,看看路上有没有人在盯着你看。”
夏丝雨环顾四周,果然,不少走过她身边的人都是皱着眉,嫌恶的表情。
大声打电话在中国看来没什么,可是到了美国街头,就被认为很不礼貌。
夏丝雨撇撇嘴,放低了声音:“我才没有,总之,我们马上就到宿舍楼下了,你快点穿好衣服下楼。”
夏若雪原本不想让周岳破费,见这阵势推辞不掉,只好立刻换下了穿在身上的家居服,迅速下楼。
饭店不远,三人步行着一路谈笑风生很是惬意。
而此时的萧婻,却在饭桌之上紧张地做着,不时地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
左边坐着的易雪泣,正一丝不苟地点着餐,而右边的陶晏非,保持着笑意不知在想什么。
今天这场晚宴,怎么看怎么像鸿门宴。
她有一些紧张,尤其是让陶晏非又和易雪泣面对面。
原本三人好朋友的关系,一下子因为那晚发生的事情,变得回不去了。
有什么东西质变了,萧婻感觉的出来,但却无法明说。
萧婻率先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静,“晏非,你怎么又来美国了?不是急着处理国内的事情吗?”
陶晏非笑了笑,“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左思右想,觉得上次自己的态度太差了,所以这次前来,是为了好好向雪泣赔罪,也向婻婻你,道个歉。”
餐前酒上了,陶晏非端起酒杯道:“为表示诚意,我先自罚一杯。”
萧婻一听,放松了下来,嬉笑着说道:“这么好的酒,一口喝光便宜你了。”
陶晏非毫不介意地笑笑,刚满上的杯子又被他举了起来:“雪泣,一起喝一杯吧,前几天的事情,对不起了。”
“兄弟之间,哪有什么对错,你也是为了萧婻好。”
易雪泣神色也温和了许多。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那时候我还是易家门外一个小乞丐。”
陶晏非回忆到最初的自己,不禁有些唏嘘,“那时候的我,连口干净的水都没有。还是你们俩出门的时候发现了我,给我送了水和吃的。到现在为止,我都清楚的记得,那时候饿的头晕眼花的感觉。”
易雪泣和萧婻也回忆起了小时候三人一同玩耍的画面,那时候易雪珩还小,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去。
“从那之后,我们就成为了好朋友。”萧婻补充道。
“没错,后来你们总是帮助我,一来二去的,易家的人都知道你们在外面有个小乞丐朋友了,就出钱资助了我上学,还安排进你们贵族学校隔壁的寄宿制学校。”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每天等待着能陪同自己心目中的小女神,一同上学放学。
可惜贵族学校不是每个人都能进的,被易家资助了的他也一样。
他有了固定的住所,也有了窗明几净的学校,可是却和易雪泣、萧婻的距离变得远了。
除了每个周末,他都不能随意地出校园,曾经那种自由自在讨饭的生活,一去不复返。
而易雪泣就可以每日陪在萧婻身边,一同上学,一同回家。
他羡慕极了,但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能力将萧婻这只白天鹅据为己有。
有一次周末,一堆小要饭的找到他的新家,堵在门口想把易家给陶晏非的东西分一杯羹,陶晏非双拳敌不过四手,哪怕身量在同龄孩童中算是十分高挑出众了,仍旧被那好几个小孩子胖揍了一圈。
那时候,坐着司机的车来找他玩的易雪泣见状,毫不客气地冲上来,凭借着自己的小身板,毫不畏惧地将陶晏非从他们的脚底下救了出来。
而司机就在楼下等着。
这一场壮举之后,易雪泣就成了陶晏非的精神偶像,他暗暗发誓,也要变成跟他一样强的人。
而一个是精神偶像,一个是挂在天上不可触碰,如同皎月一般的女神,他自然而然地就觉得,萧婻应该匹配易雪泣那样的人。
所以当萧婻一直没有选择自己的时候,他的挫败感也并不如何强烈,只是更加努力地想要去赢得芳心。
那天晚上萧婻的主动,却彻底击溃了他的心防。
他不忍看见她一个人苦苦的在没有爱情的婚姻里支撑,更不愿意在得到她一次之后,还让她溜走。
她明明已经属于他的了!
陶晏非举杯,和易雪泣隔桌互敬,然后咽下这口苦酒。
他捏了捏掌心,那颗白色的药丸还被夹在手指间的缝隙中。
“兄弟,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在那时帮我自己。”
陶晏非有些酒精上头,没头没脑来了这一句。
“你喝太快了。”
易雪泣让店员快点上菜,同时抽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起身走向卫生间的方向。
“我去沾点水给你清醒清醒。”
他走后,陶晏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婻看。
今晚开始,她就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萧婻被他看得发毛,匆忙站起了身:“我去趟卫生间!”
俩人走后,陶晏非原本迷蒙的双眼闪过一阵精光,他把手指绕过桌面,在易雪泣的酒杯之上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