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温情后,顾沉便又忙了起来。
那本账册,果然在周正的书房里寻到了。
里面记载的内容,唐卿卿看了一遍,气的一晚上没睡着。
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过分。
简直是罄竹难书。
顾沉阴沉着脸,立刻开始安排葛青剿匪。
那些贼匪,其实都不成气候,和官府的人马,完全不能比的。
只是之前,他们背靠着真定府的各位官员,这才在真定府混的风生水起。
不知残害了多少人。
真定府的那些官员,手里的银子,全都是染血的。
其罪可诛。
原本,只斩了周正几个主要人物。
如今……
顾沉直接杀了个人头滚滚,菜市场那里几乎血流成河。
真定府大大小小的官员,但凡是账册上有的,又能合适的,顾沉都没留手。
直接斩杀。
不但如此,还给京城送了奏折,要求严查那些与周正他们有关的所有官员,看看他们有没有参与。
顾沉动作很大,也很迅捷。
不光真定府……
哦,真定府的官员,九成以上都获罪了,或是斩首,或是流放,或是蹲大牢……
剩下的仨瓜俩枣,是天生胆子小,官职又低,备受欺负的。
整个真定府,就没有一个正直的官。
烂玩意儿全凑到了一起。
除了真定府,其他和真定府官员有关联的官员们,都沉不住气了。
尤其是京城中。
又有人开始上书弹劾顾沉。
说顾沉身杀心太重。
经历的上次的事件后,于真定府有关的那些官员们,他们这次学精了。
求了与真定府之事完全不相干的官员帮忙弹劾。
毕竟,逍遥王杀心是重。
真定府那边,菜市口天天都有热闹看。
新皇初登基,正是大赦天下的时候,结果他却在真定府杀了个人头滚滚。
这对新皇的声誉不好。
朝臣以此为切入点,上书弹劾顾沉。
顾时二话不说,直接开骂。
一旁的郭太师,定国公,唐泽照,燕铭学等人,都没来得及开口替顾沉说话。
顾时冷着脸,骂了一个半个多时辰。
最后,还是郭太师冒死劝谏。
本来,他是想为顾沉辩驳的,但此刻,他可不敢火上浇油了。
因为,眼瞅着皇上就要动手了。
朝堂之上,皇上动手殴打大臣,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上书之人,被骂的蔫头耷拉耳。
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好不容易听到顾时开恩说“滚”,他立刻谢恩起身,躲到了两边朝臣的队伍中。
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新皇是个仁德的,前提是不能触及他的逆鳞。
而他的逆鳞就是当朝逍遥王,太后娘娘,以及永安长公主。
他们前朝之人,不牵扯后宫之事。
故而,朝堂之上的逆鳞就剩下一个,那就是逍遥王。
敢参,就得敢于承受他的怒火。
而天子怒火……
没有那个朝臣愿意承受。
顾沉骂完后还不算,又罚了那位朝臣半年俸禄,甚至还打算将人外派出去。
他打算等下朝后,去地图上找找穷乡僻壤的地方。
让那位朝臣好生去发展。
发展好了,便可将功抵罪,若是发展不好,那就别怪自己不讲情面。
至于说偏袒逍遥王……
没有的事儿。
逍遥王行事,他最为信服了,绝不会无的放矢。
逍遥王既然下手整治,既然杀个人头滚滚,就证明他们该被整治,所犯之事该死。
他这是相信事实,他这是爱重百姓。
怎么能叫偏袒?
骂完之后,顾时舒坦了许多,转而又看向刚刚上书弹劾顾沉的那名官员。
“朕记得,你与真定府那边,并无联系。”
“那你是替谁上书的?”
那位官员抿着唇,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宋本昌的身上。
虽然只一刹那,却被顾时捕捉到了。
“皇上,臣是觉得逍遥王在真定府杀了太多官员,对他影响不好,对您也影响不好。”
“故而,才上书的。”
“并没有任何私心,还请皇上明察。”
顾时蹙眉:“那就明察。”
说着,顾时吩咐道:“燕铭学,此事就交给你彻查,看看姚大人究竟是何故上书,之前接触过什么人。”
燕铭学站出来:“是,微臣领命。”
姚大人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滴了下来,他双股战战的,几乎站不稳。
燕铭学是何许人也?
新皇上任,他已经是刑部尚书,一把手了。
做事雷厉风行,手段更是老道。
最最重要的是,燕铭学和逍遥王交往过密,关系良好……
让他去查,那不是……
更何况,他自己也不禁查。
因为,今儿这一出,他确实是受人之托的。
燕大人出手,估计盏茶的时间就能查出来,宋本昌接触了他,还给他送了厚礼。
想到这里,姚大人有些后悔。
他不该答应宋本昌的。
之前,宋本昌他们上奏,就被皇上痛骂了一顿。
他怎么忘记了?
想到这里,姚大人额头上冷汗直流,他扑通一声跪下:“皇上,臣知错。”
“是宋本昌宋大人给臣送了厚礼。”
“他说,逍遥王在真定府大开杀戒,之前他们上奏,却因为自身有污点,被皇上怒骂。”
“是他们身形不正,被皇上骂是应该的。”
“但逍遥王所行,确实太过。”
“他还说,臣与此事无关,若臣开口上书,皇上定然能听进去一二。”
“臣便鬼迷心窍了。”
“皇上,臣知错,臣不该弹劾逍遥王。”
“逍遥王行事虽然残酷了些,但确实是为国为民,绞杀的都是国之蛀虫。”
一旁的宋本昌闻言,扑通一声跪下。
额头上冷汗直流。
“皇上,臣只是觉得,您新皇登基,逍遥王却拿着尚方宝剑肆意斩杀官员……”
“肆意?”顾时打断宋本昌的话,目光冷冽如刀:“真定府的官员,罪行罄竹难书,本就该斩杀。”
“逍遥王都是依照北梁律例行事,何来肆意一说?”
“倒是你……”
“你身为真定府一名县令的亲戚,平日里也收了他不少孝敬吧?”
“你这不是怕朕的名声受损。”
“而是怕查的越深,你就越无处可藏。”
“你都是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