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台上,那白炽灯管发出持续不断的嗡嗡声,好似一只恼人的苍蝇在耳边盘旋。
林深坐在那里,指腹反复摩挲着结痂的虎口,粗糙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
王雪在重症监护室的心电图每隔五秒跳动的杂波,每一下都像尖锐的刑具刮擦青铜鼎,那颤音刺耳地钻进林深的耳朵,让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当他用证物袋里的手机对准光源,眼前的屏幕突然折射出井字型光斑,那光斑明亮而清晰,与死者脖颈的烫伤痕迹严丝合缝,视觉上的契合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赭衣裹尸的滋味如何?"赵高的声音从通风管道渗出来,裹着铁锈味的穿堂风“呼呼”地扫过林深后颈,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汗毛瞬间竖起。
他猛地攥紧审讯笔,黑色墨汁在桌面洇出秦律竹简的轮廓,那墨汁晕染开来的样子,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的视线里缓缓蔓延。
指尖传来刺痛时,檀木桌面已浮现完整的劓刑图谱,墨迹突然化作血水倒流,审讯笔尖竟生出青铜倒刺,那倒刺闪烁着冰冷的光,在他的眼前格外刺眼。
陈志远撞开铁门的瞬间,“哐当”一声巨响,林深正将笔尖戳进掌心,那尖锐的刺痛感传遍全身。
血珠沿着《法律答问》的篆字沟壑游走,在"弃市于咸陽"的条文处凝成血珀,那血珀在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赵高的玄色衣摆突然燃起幽蓝火焰,那火焰“呼呼”作响,青铜面具在火中熔成囚徒枷锁的模样,散发着刺鼻的焦味。
"林队!"陈志远扳住林深手腕的力道,让审讯笔在《封诊式》竹简图案上划出深痕,那“沙沙”的划痕声在寂静的审讯室格外清晰。
年轻警员后颈渗出冷汗,那冷汗顺着脖颈滑落,带来一丝凉意。
那些血色符文正从桌面向四面白墙蔓延,如同活过来的丹书铁券,符文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
沈昭的白大褂卷着消毒水气息破开血雾,“唰”的一声,两粒白色药片塞进林深齿间时,她无名指残留的银粉在符文上灼出焦痕,那灼痕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你该庆幸召来的是廷尉赵高。"法医的解剖刀尖挑起半融化的墨迹,"若是武安君..."
玻璃幕墙外忽然雷声大作,“轰隆隆”的雷声震得窗户瑟瑟发抖,监控屏幕雪花中闪过王雪三天前的影像。
画面里苍白的女孩攥着战国半两钱,在古董店黄铜门环上叩出三长两短的暗号,那“砰砰”的叩门声清脆而有节奏。
戴饕餮纹面具的男人从阴影递出漆盒时,袖口露出的皮肤布满与死者相同的青黑色律令纹,那青黑色的纹路在昏暗的画面中显得格外阴森。
"这不是现代铸造的铜壶。"沈昭用镊子夹起证物袋里的碎片,断面青铜结晶层在紫外线下显出鱼鳞纹,那鱼鳞纹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当阳赵家湖楚墓出土的曾侯乙尊盘,去年修复时发现内壁刻着'心魔九戒'——和死者舌骨上的铭文是同一篇祭文。"
林深扯开领口,锁骨下的獬豸纹在接触到青铜碎片的刹那,突然沿着脊椎烧灼出秦简的篇目名,那灼烧感如同一团火焰在身体里燃烧。
他抓起证物科刚送来的拓片,王雪公寓墙面的抓痕在宣纸上拼出完整的《效律》条文——正是赵高昨日在幻境中诵读的苛法,那宣纸上的字迹在他的眼前仿佛活了过来。
"子时三刻。"沈昭突然按住他翻看尸检报告的手,解剖室冷柜的嗡鸣声里,她瞳孔泛起奇异的青铜色,那青铜色的光芒在她的眼中闪烁不定。"去查《史记·秦始皇本纪》二世元年条目,但别碰李斯列传。"
当林深在凌晨两点拧亮台灯,办公室弥漫着青铜器除锈剂的酸味,那酸味刺鼻而浓烈,让他忍不住皱起鼻子。
窗外雨丝在《岳麓书院藏秦简》复印件上凝成"具五刑"三个水痕,他盯着电脑里王雪浏览器的搜索记录——"心魔试炼触发条件"的搜索时间,精确到博物馆铜壶失窃的分钟,那屏幕上的数字在他的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钢笔尖悬在《史记》卷六的"赵高说二世"段落上方,墨水滴穿竹纸的瞬间,审讯室的血色符文突然在视网膜上重演,那符文的光芒让他的眼睛一阵刺痛。
青铜刮擦声从档案柜深处传来,书页间的蠹虫突然排成囚徒黥面的图案,那图案在他的眼前显得格外诡异。
此时,林深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异味,那异味逐渐变强,紧接着青铜酸味陡然变得粘稠,那粘稠的酸味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深后颈的汗毛被某种锐物挑动,墨水滴落处腾起青烟,《史记》竹纸上的"具五刑"水痕竟渗出暗红血珠,那血珠在纸张上缓缓滚动。
档案柜深处传来编钟闷响,“嗡嗡”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三枚蠹虫组成的黥面图案突然裂开,虫尸簌簌掉落成秦篆的"狱"字,那虫尸掉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廷尉大人的诏狱可还称手?"赵高的声音裹着铜锈味贴上耳廓,青铜剑锋擦过林深喉结时溅起冰渣,那冰渣落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冷。
林深肘击后方却扑了空,转身只见《岳麓秦简》复印件正在空中燃烧,“呼呼”的火焰声中,灰烬拼出赵高那张半腐的面孔——左眼是浑浊的玉璧,右眼却嵌着现代监控摄像头,那面孔在火焰中显得格外狰狞。
青铜剑破风劈来的瞬间,“嗖”的一声,林深抓起镇纸砸向书架。
《秦始皇本纪》的书页哗啦翻动,二世元年条目记载的"高乃谏二世"几字突然浮现金光,那金光在书页上闪烁不定。
赵高持剑的手腕诡异地抽搐,剑锋堪堪削断林深两缕鬓发,却在办公桌烙下"城旦春"的灼痕,那灼痕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你连具五刑的刑具都要偷工减料?"林深喘息着后撤,后背撞上冰凉的档案柜,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柜门玻璃映出赵高玄色深衣上的律令纹,那些青黑色条文正沿着地砖缝隙向四周蔓延,如同活过来的丹书铁券,符文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
青铜剑刺穿空气的尖啸声里,“嘶嘶”的声音让他的耳朵一阵刺痛,林深突然看清对方手腕内侧的旧伤——那是《史记》记载赵高被阎乐斩杀时留下的致命创口。
当剑锋即将贯穿咽喉的瞬间,他猛然扣住对方腕骨,拇指狠狠压向那道不存在的伤痕。
青铜器碎裂的脆响震得日光灯管炸裂,“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赵高的虚影在明灭的电路火花中扭曲成竹简模样。
燃烧的秦简灰烬在空中凝成"心魔蚀骨"四字,又被穿堂风卷着扑向窗棂,那灰烬在空中飞舞,如同一只只黑色的蝴蝶。
林深踉跄后退时踢翻除锈剂,绿色液体在地面腐蚀出獬豸兽首的图案,那液体腐蚀地面的“滋滋”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铁门被踹开的巨响中,“哐当”一声,沈昭的白大褂挟着雨腥气撞碎满室符咒。
她五指成爪扣住林深咽喉,将他重重按在绘满《封诊式》条文的白墙上,那墙壁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的身体一阵颤抖。
解剖刀冷光掠过,林深锁骨下的獬豸纹突然暴起,在墙面烫出焦黑的"谳"字,那焦黑的字迹在墙壁上显得格外醒目。
"你以为自己在驱鬼?"沈昭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嘴唇,瞳孔深处泛起青铜色涟漪,"这些诱饵吞食越多历史真相,心魔的根须就扎得越深......"她脖颈突然青筋暴起,暗红色纹路如同活过来的《法律答问》条文,从衣领处蛇行而上,那纹路在她的皮肤上蠕动,显得格外诡异。
窗外骤起的尖啸声刺破雨幕,像是婴儿哭喊混着青铜编钟的余韵,那尖啸声在雨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沈昭袖口滑落的银粉在空气中爆燃,将正在消散的赵高残影彻底焚毁,那爆燃的“噼里啪啦”声在雨中格外清晰。
她反手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呈现半枚虎符印记,与林深的獬豸纹形成阴阳咬合之势,那虎符印记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听好。"沈昭将某块冰凉玉璧塞进林深掌心,玉璧内圈刻着的"受命于天"四字正在渗血,那血珠在玉璧上缓缓滚动。"子时三刻去老城区当铺,带着王雪病床下的......"
警铃突然炸响,“叮叮当当”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走廊应急灯将两人影子投在《效律》拓片上。
血色条文在墙面扭曲成枷锁形状,证物柜里传来战国半两钱滚动的脆响,“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沈昭脖颈的纹路突然收缩成点,她猛地推开林深,解剖刀划破指尖甩出血珠,在窗玻璃上灼出"亥时禁言"的警告,那血珠在玻璃上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雨声渐歇时,青铜酸味被某种甜腻的尸蜡气息覆盖,那尸蜡气息刺鼻而浓烈,让他忍不住捂住鼻子。
林深攥着留有沈昭体温的玉璧,发现办公室所有钟表都停在王雪心跳停止的凌晨三点零七分,那静止的指针在他的眼中显得格外诡异。
证物袋里的铜壶碎片在抽屉深处发出蜂鸣,与远处监护仪的心跳声形成诡异共振,那蜂鸣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走廊尽头传来金属拖拽声,“哐当哐当”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沾着雨水的脚印在"禁止通行"的警示牌前蜿蜒,那脚印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
某块破碎的监控屏幕倒影里,浸泡过福尔马林的证物正渗出青铜色黏液,顺着墙缝渗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那黏液在墙缝里缓缓流动,散发着刺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