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此刻也面色不好，刚刚自己还在装逼，说挥手之间就能平事。
如今……
他娘的，他这块老脸在贤婿面前算是丢尽了！
可他毕竟混迹多年，心里虽然慌乱无比，但依旧强撑着走上前，朝张县丞拱手作暨。
“哈哈！我说今早的屋檐上的喜鹊为何一直叫个不停，原来是我老陈会遇上贵人啊！”
“张大人，草民给您行礼了！”
“哼！”
闻言，县令张楷之冷哼一声，看都没看陈四一眼。
这可把陈四给吓坏了。
正当他快站不稳时，李素连忙从背后扶住了他。
既然对方玩仙人跳，那李素索性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这张县丞能使什么阴招！
“小子李素，见过张大人！张大人恭安！”
“李素？你就是李素？”
闻言，张楷之诧异的扭过头，在李素的身上来回打量。
“小子正是李素！”
李素点了点头，再次恭敬一礼。
见此，张楷之似笑非笑，倒是脸上的表情和蔼可亲了许多：“风流书生俏丫鬟是你写的？”
那日王直登门，说是卖画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当时他没怎么在意。
毕竟身为一县的县丞，想捞钱的办法有很多。
像这种淫画的买卖，就算直接舍弃了又能算个啥？
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这要是被逮住了，可是要丢官坐牢的……
可当张楷之看到李素写的小说，顿时就坐不住了！
虽说，这书跟卖画没什么区别，都是激发人体能量的玩意。
但不同的是，人家写的东西比那种直接光大白的东西更加有意思，简直让人流连忘返！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人家写书不犯法啊！
李素那书上，半点淫秽的字眼都没有，但却能让人挑灯夜读十遍都还看不够！
像这种又好卖，又不犯法的项目，可以说在整个大唐打着灯笼都难找！
于是张楷之立马就来了兴趣，派人一查。
得！
原来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写的。
那就抢了呗！
至于陈四书行……在张楷之的眼里也算不了个什么！
但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
陈四是正正当当的做着生意，要是直接光明正大的去搞他，万一引起自己下面那些商人投鼠忌器的话。
那就是因小失大了！
于是张楷之才弄了今天这一出，先给他安个聚众闹事，影响治安的罪名封店！
封完再慢慢谈！
“此书是小子写的，不知张大人何故有此一问？”
听到这话，李素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开始装傻充愣。
“好啊！”
“本官看你的相貌年纪轻轻，居然能写出如此奇书，实在是我吴县的俊杰大才！”
“不知李才子用饭了没？不如你我浅饮几杯如何？”
“本官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饱学之士了！”
张楷之倒也不委婉，当着陈四的面就开始挖起了墙角。
“这……”
闻言，陈四脸色实在难看，连忙看向了李素。
李素轻笑一声，递给了陈四一个放心的眼神。
好吧。
有那么一瞬间，李素还真是有点想跟到这位县丞混……
毕竟人家的腿可是要比陈四粗多了。
但做人嘛，必须得守规矩！
就算李素现在立刻改换门庭，张楷之虽然高兴，但心底眼还是会轻看他几分。
这笔买卖并不划算。
而且李素有种预感，这贪官以后的路绝对走不长……
跟他混，哪比得上跟陈四写书有安全感啊！
更何况陈四待人极好，还要把女儿许配给自己呢！
“哈哈，张大人真是折煞小子了！”
“小子何德何能，能与大人同桌饮酒？”
“对了张大人，今日之事，是先有一群地痞流氓无辜上门打砸，我们陈氏书行是不得以才奋起反抗。”
“绝对不是持械聚众斗殴，还请张大人明查！”
李素再次拱手一礼，不卑不亢。
张楷之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你是在拒绝本官？”
“没有没有，小子不敢。”
李素连忙摇头。
虽然脸上满是恭敬，但心里却是嘲讽不已。
虽然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县丞，那就是十足十的大人物！
但要是对付起来，也并不见得丝毫没有办法。
毕竟对付这等贪婪之人，光这个“贪”字，就有很多文章可以做了……
“行。”瞧着李素那一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张楷之也没有再聊下去的心思。
随即便挥了挥手，“来人啊！”
“今日在陈氏书行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械斗，本官身为一地父母，当为全城的百姓安全深虑。”
“索性就先查封此店，等到缘由清明之后，再另做处置！”
“咱们走！”
说罢，张楷之直接钻进了马车。
只不过临走时露出的那眼神，却是轻蔑至极！
如今县令刚调任离开，他张楷之就是吴县之主！
对付一个区区商人和一名毛头小子，那就像是对付蚂蚱一样简单。
张楷之敢肯定，现在眼红这书买卖的人，绝对不止他一个。
今日他主动前来，就是专门让李素好好看看山头。
别到了最后哭着求放过时，却拜错了门，烧错了香！
“贤婿啊，这姓张的王八蛋摆明了就是冲你来的，想让你过去给他写书。”
“还真他娘的是想钱想疯了！”
见到张楷之走远了，陈四这才大着胆子开骂，“狗日的张楷之，堂堂的一个县丞老爷，居然来跟我玩这种下三烂的手段，还要不要脸？”
李素看了一眼被贴上封条的书行大门，说不气是不可能的。
如今书店一封，他也算是没有了收入来源。
正所谓夺人钱财，就如同杀人父母！
有那么一瞬间，李素也有想上前直接掐死张楷之的冲动……
可现在冲动解决不了问题，还得保持理智。
“好了陈老爷，你也先别着急。”
“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你现在这么急也没用，咱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