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承乾瞬间就呆住了。
然而下一秒,却是捧腹大笑:“斯文人,哈哈哈!”
“哈哈哈哈,李兄啊,你这副面皮和程老将军有的一拼。”
“往日时常听闻宫人谈起,说是程老将军在朝堂上和大儒动手,孤便觉得好笑。”
“而方才李兄前一刻还凶神恶煞,下一刻就摆出一幅谦谦君子之态。”
“莫非李兄是想效仿程老将军乎?”
瞧着李承乾笑的直不起腰的模样,李素的脸更黑了。
如果他不是太子,或者说他不是李世民的儿子,李素一定会把这个家伙暴揍一顿丢出去……
“好了,别笑了。”
“太子殿下,您就直说,你到底想要微臣替您干些什么?”李素拱了拱手,沉声发问。
闻言,李承乾笑容渐渐退去,用手轻轻拍打着李素的肩膀:“李兄,父皇说的没错,你的确是天底下少有的聪明人。”
“不管是在吴县,还是在军队中,凭着李兄你的聪明才智,到哪里都能闯出一番功业。”
“但李兄,你是否忘了?”
“你的背后可是一直有双眼睛!如果李兄想要彻底摆脱这些麻烦事,那为何不选择投在孤的门下?”
“有东宫保你,天下之大,何处去他不得?”
说罢,李承乾整了整衣冠,挺胸抬头,目光深邃,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能够露出的眼神!
不过也对,据历史记载。
贞观六年,唐太宗驾幸岐州,不到十四岁的李承乾便留京监国,初临大事。
有一次,唐太宗让他试着写一写治国的策略,结果李承乾很快便写满了三页纸。
而且,唐太宗看完后,十分满意,还非常得意地向侍臣们炫耀说:“先论刑狱为重,深得经邦之要。”
李承乾十分好学,不仅令孔颖达撰《孝经章句》,还让颜师古注班固《汉书》解释详明。
完稿后又郑重上表,唐太宗对此大加赞赏,贞观九年五月庚子,唐高祖李渊病逝,居丧期间,唐太宗下诏令太子监国权知军国大事。
而李承乾也是颇识大体,颇能听断,干得相当出色!
之后,李世民每每外出巡幸时,都是由太子留京监国……
这李承乾虽然现在才十七岁,但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论起操纵权术,不会比那些老把式差多少!
闻言,还没等李素开口说话,李承乾便笑着摆手道:“好了好了,李兄,孤不急着要你回答,你可以回府再好好考虑考虑!”
“走走走。”
“李兄,先生马上就要来了,要是迟了可是会挨板子的!”
话音落下,李承乾仿佛和李素是多年的好兄弟一般,非常亲热搂着他往学堂走去。
李素转过头看了一眼李承乾。
而李承乾则是回应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这……”
李素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这小恶龙道行很深啊!
去往弘文馆学堂的路上,李承乾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弘文馆目前的情况。
弘文馆是大唐最高学府,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进来的,这里的藏书有足足二十多册!
至于师资力量,弘文馆集聚了海内大儒十数人,比如孔颖达、褚亮、姚思廉、蔡允恭、萧德言等英才都于其内。
与其说弘文馆是用来为皇二代和官二代提供便利的,倒不如说是李世民的智囊团!
弘文馆学堂,不过是一个象征意义而已,去掉学堂二字,才是真正的弘文馆。
这一点李素明白,李承乾也明白。
“李兄,能在弘文馆学堂读书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同窗不是一般人,老师也不是一般人,你要是真正想学些东西,也很容易。”
“但是你要是不想学什么,想来这里混日子,那可就要注意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步入险境!”李承乾提醒道。
闻言,李素默默的点了点头,随着他走了进去。
备胎是怎么炼成的?
不就是装傻充愣,保持距离的同时,也时不时的给予暧昧么?
李素现在做的就是这种事!
他不好拒绝李承乾对他的善意,但也不想自己立马就掉进这群龙种的深渊!
那就只能这样若即若离,把李承乾给吊着,当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了……
弘文馆内,三五成群的少男少女们很怪异的朝着他和李承乾看。
这些少男少女们,要不就是朝着李承乾鞠躬喊一声太子殿下,要不就是朝着李承乾打个招呼喊一声大兄。
李承乾礼貌的回礼,四弟五妹六弟七妹的,全是皇弟皇妹,还有权贵家的后代等等。
当然,他们也有共同的表现。
那就是对李素的存在投以怀疑的目光,这个家伙是谁?
为什么和太子这么亲密?
李素正想从人群中瞧瞧到底谁是李治时。
突然!
“当~当~当~”
浑厚的洪钟声音响了起来。
随着钟声响起,原本看热闹的少男少女们作鸟兽散,纷纷坐直了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出声
看来那帮老儒生把这群官二代们整的够呛,要不然这些纨绔之弟也不变得如此乖巧……
也对,又老又有文化,这要是顶撞了,皇帝都不能说情的,他们只能自讨苦吃!
想罢,李素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第一次在古代的学堂里面听课,倒是让他多了不少兴趣。
这学堂占地非常大,不但古色古香,角落各有一尊青铜鼎炉,一共大约六十余位子。
然后面前是用来写字的案几,上面摆放着数方笔墨纸砚。
不过宣纸很珍贵,一张桌子上貌似只有一张宣纸,剩下的全部都是硬黄纸。
毕竟宣纸太贵了,贵得令人发指!
很快,李素把自己准备取了出来,放在了桌案上。
可没想到一抬头,却看到了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站在了正前方,一双眼睛朝着自己来回打量。
“您是……”李素站起了身子,拱手行礼。
看到此,老人微微一笑,随即把目光移开,扫视着所有人,面目严肃道。
“老夫孔颖达,承蒙陛下恩典,今日起便是这弘文馆馆主,尔等往后定要用心专学,受教先贤圣道!”
“老夫授课并不是很严厉,课业不会很繁重,但是老夫在学堂里说的每一句话,尔等必须做到。”
“否则不管尔等是何身份,父母又是是何身份,只要进入了弘文馆那便是学子,便是老夫的弟子。”
“如果尔等往后不听教诲,不尊师长,欺凌同窗,扰乱秩序。”
“老夫定会严惩不怠,绝不留情!”
李素:“……”
这老东西该不会是冲自己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