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的过去。
中军开始拔营，五千先锋甩先踏出，李素也骑上了战马，跟着军中文官走在一起。
所谓军中知事，通俗一点来讲，就是参谋，跟在主帅旁边出谋划策的那种人。
说实话，李素到现在还是没想通，李二陛下为什么让自己出来打仗呢？
或许帝王有帝王的考虑。
自己还是别去纠结这么多了，先把眼前该处理的东西理顺就成！
这不，在行军的路上。
也不知道故意还是无意，尉迟恭让人拿了不少军中的一些杂事折子，交给李素代为批阅。
什么粮草登记，府兵名册，军器监管等等。
有些明明不是李素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也被帅帐的亲卫一股脑拿到这里来，完全是想把他累死的节奏……
但这些还是小事，行军的路上非常艰苦，特别是吃喝。
吃的是干粮，没有肉，一块硬得把牙齿都得磕掉的胡饼，和一团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野菜混合而成，那滋味，确实很酸爽……
只有每隔几天，在晚上扎营的时候，他们这些当官的，才能喝到一碗零星肉末煮成的肉汤。
李素亲眼看见伙夫煮汤时，把一条沾着盐巴的布带扔进锅里，煮了一会儿后捞出来。
伙夫对自己的手艺似乎很满意，捞出布条后用嘴舔了一下，再次扔进了锅里。
嗯，终于有盐味了……
李素无语，他是怎么也喝不下去，只好毕恭毕敬的走进了帅帐，献给了尉迟大将军。
尉迟恭爽朗一笑，对李素的孝心非常满意，三下五除二便下了肚：“不错小子，勉强还算有个礼数。”
“对了，你那个震天雷搞得怎么样了？”
“陛下在皇宫测验时，说是声若惊雷，有滔天之势。”
“不过本帅那时率军出征了，未曾见到此物，实在是可惜。”
“但你老实告诉我，此物有没有把握炸开善阳城的城门，让我大军顺利攻进城池？”
尉迟恭放下碗筷，舔了舔舌头，这才开口沉声发问。
“没问题！”
闻言，李素想都没想，直接就拱了拱手：“大帅，下官这几日在处理杂事之时，也看过不少从善阳城送回来的消息。”
“炸开城门不难，可是如何对付里面的十万薛延陀大军呢？”
说到这，李素眉头一皱。
并不是说有了震天雷之后，立马就可以纵横天下了，杀得人家片甲不留。
或许在刚开始时，那些异族没见过这东西，因此被吓住，从而获得不少的意外之喜。
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等他们反应过来，那情况就大为不同了！
毕竟一枚震天雷的爆炸范围就那么点，一枚下去，又能炸死几个人？
更何况在古代冷兵器的时候，常常是以肉搏为主。
当双方聚集在一块时，震天雷的效果则会大大减小了，总不能连着自己人一起炸吧……
必须要找准方法，让其得到最大的利用价值！
“怎么，你似乎有点别的话想说？”
闻言，尉迟恭缓缓的站起了起来。
李素点了点头，随后将尉迟恭给带到了校场，随手点燃扔出了一枚：“大帅，此物有巨大威力不假，但也并不能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
“只能增加胜利的几率。”
“大帅你看，下官在前方摆放了数十座稻草人，可扔出去之后，却只是炸碎了三座稻草人。”
“而且……”
“大帅，你有在听下官说话吗？？”
此时，只见尉迟恭瞪大了眼睛，看着瞬间四处破碎的稻草人，震惊不已！
于是连忙走上前，用手摸着地上被炸出来的大坑。
“额滴娘，这要是炸在人身上……”
“啊？你说你说，我在听，本帅在听。”尉迟恭连头没抬，拿起一枚震天雷反复观看，像宝贝似的，久久不愿意放手。
李素无奈的拱了拱手，接着道：“大帅，此物只能当成我军辅助之用。”
“这场仗最终打下来到底能不能胜，还是要看咱们的将士们。”
“所以下官想在开战之初……”
“好！”
“好啊！”
还没等李素说完，尉迟恭便突然站了起来，笑得都快合不拢嘴：“本帅之前还担心在行军这段时间，善阳城陆陆续续进驻的不少薛延陀的兵马。”
“到了如今，敌人甚至已经远超两倍与我。”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此等利器，定教他薛延陀有来无回！”
“李素，你可愿意带着一支兵马去炸开城门，引导我大军攻入城池？”
李素：“……”
“大帅，这没问题，下官可以带着一支兵马去阵前。”
“下官带来的那两千府兵，早在吴县之时就练习过投扔之术，炸开城门不是难事。”
“但下官要跟您说的是，当投扔完震天雷之后，一定要一鼓作气！”李素目光坚定。
“此话何解，何为一鼓作气？”
闻言，尉迟恭这才回过神来，沉声发问。
李素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又扔出了一枚震天雷：“大帅，下官的意思很简单。”
“当此物在世人面前亮相之时，也就是说炸开城门之际。”
“到时候下官准备一次性扔出上万枚，给薛延陀人来一次巨大的心理震慑！”
“就在敌人寒颤之际，我大军迅速冲杀。”
“夺回城池之后还不行，必须一鼓作气往前推进，最好是杀到草原上去！”
“当然，在冲杀期间，震天雷不会再用了，以免让敌人发现此物的真实效力，从而产生应对之心。”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震天雷变得越来越神秘！”
“往往只有猜不透的东西，才会引得他人更加惧怕……”
“大帅您觉得如何？”
李素决定把这东西给神化，用于战争不是目的。
而是震慑，对心理强大的震慑！
只要瞬间就把他们的胆子吓破了，到时候打起仗来，完全就是一路狂推的结果。
反正古代人迷信，到时候吹一吹，说是大唐能迎来天雷降世……
保管一个个跟瘪犊子似的，吓得屁滚尿流。
毕竟连应对的勇气都没了，还想打仗？
打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