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阵窃喜,把安澜之这个人拖出来很显然更加增加了原主的怒火。
挑拨他俩之间的感情已经是我自己给自己安插的主线任务之一,既然他对我那般侮辱和面对我的求情置之不理,那我也就没必要客气下去。
要不是我刚来这个世界无依无靠的,唯独有个云沉还没什么攻击力,不然怎么可能会下跪求他。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黄金白白送给这个狗王爷真是令人不爽。
“诶,那个,言巡主大啊,我们俩商量一件事呗。”我尝试跟这个正在气头上干着急的男人谈谈话,“就是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送我回去啊,这鬼地方我呆两天就够了,不如我把身体还你你送我回家咋样?”
“我可没那个能力,况且我现在也并不想出现在安澜之面前,如果你突然消失了安澜之一定会震怒的,到时候后果要比现在更糟糕的多。”他面容凝重,看那副样子是不想跟我做这笔交易。
“安澜之震怒也应该是为你震怒吧,我把身体都还给你了,到时候你用自己的身体跟那狗王爷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你俩吵架可别带上我,我就是个外人,也不爱多管闲事,还不如让我回到我们那个地方快乐度日。”
“小弟,这我帮不了你,毕竟我自己现在都被困在这幻境之中不分方向,连外界发生了什么都得等着你来告诉我,所以我只能求你帮我救我的那些弟兄,来世言某当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恩情。”
我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实在说不出来狠话,但是我又实在没有能力把那群人救出来,没有武功又没有帮手,我这个废柴想要空手劫狱简直就是直接送死,就跟白送人头一样,“你别说来世了,你的来来世都不一定能遇见我了。”
我拒绝的理由还算委婉。
“可我的那些兄弟是无辜的!”
我想甩掉这个烂摊子,“他们是无辜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把他们关紧大牢里的?是我让他们凌晨问斩的?是我不想救他们吗?”这些天的委屈我已经憋得够了,原本就我这个脾气—狐假虎威,发发脾气瞎瞎他也算是解气。
“老子要不是出不去这幻境,不然还要你干甚!”
“对啊所以你就别求我啊,我也不会帮你救那些跟我没有一点关联的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还是赶快找别人去做吧,哦提醒你一下,距离他们问斩时间只有不到一刻半钟头。”
我面前的真言巡一脚踢散了脚底的云雾,然后腾跃起身,我被他这一套操作惊呆了,当我看见他身上的气运在发动的时候散发着令人喘不过来的窒息时,终于意识到在没我这前这个角色有多厉害。
都怪作者没有交代清楚,早知道我就自己抱自己大腿了,干嘛还要抱安澜之那狗王爷的大腿。
就在我还在饶有兴趣的看真言巡—寨主大人用各种奇异的招式尝试打开环境的出口时,突然一个黑洞出现在我的面前。
黑洞的里面就仿佛有磁场,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扭曲,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黑洞迈进。
通过我在现实世界学的社会科学,对于黑洞的知识也略知一二。
一般黑洞都是只在云层之上的宇宙中出现的,吞噬的也都是些宇宙飞船啊,太空垃圾之类的,但是在这前不着调后不挨理的狗血小说里,怎么还会有这么高级的东西出现啊!
这东西到底是不是黑洞!?
不管是不是黑洞我都不想让自己掉进这黑漆漆的东西里,但是周围除了握手即散的云彩,就没有什么可以依附的东西。
直到我看见了那道生命的曙光,但此时我的半截身子都已经坠入了黑洞之中。
“言巡大哥!救我!”
我这时候也顾不得叫自己名字的别扭劲了,活命和面子当时还是活命最重要。
言巡二话不说直接用轻功跳到了黑洞旁边,他似乎没有受黑洞影响,黑洞的磁场也不对他产生作用,即使他站在黑洞旁侧,也没有被吞噬的现象。
此时他拽着我的手,我还在一点点向下坠落,眼看着我整个人只剩下头暴露在外面,我大喊一句:“拼命拉!拉骨折了拉断了都没关系!”
这句话似乎给了言巡很大的默许,他真的是拼尽了全力打断把我从这黑不溜秋的“泥潭”中拯救出来。
我听见胳膊咔嚓一响,那种贯彻全身的痛楚感让我大脑一片窒息。
在我的悲痛长嚎声中,我彻底掉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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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的痛感还在,我想要抬手去揉揉我可怜的右胳膊却发现自己的左胳膊没有力气。
眼皮的酸沉感不亚于我浑身散架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升仙步奏之一—打通任督二脉吗?
我觉得自己的任督二脉自从来到了这个鬼地方之后天天都在被打通,如果现代社会的按摩师有这个受劲的话,我治了那么久的骨头错位和驼背早该看到效果了。
“还来这招?我知道你醒了。”
安澜之的声音就如同魔咒一般,只要进入我的耳朵我就觉得我整个大脑都跟着清醒了。
难道刚刚那个黑洞?
那个黑洞又把我带回了这个世界,此时对于这个事实我并不想睁开眼睛。
“王爷,你就当我死了把我抛尸荒野吧。”我闭着眼睛故作哭腔。
“你就这么想离开本王?”安澜之似乎对我这种不着边际的话语也已经习惯,说话的语气明显要比前几次淡定的多。
“看来你记性不太好,在你昏倒前本王就已经告诉你你自由了,以后你跟本王没有瓜葛,你可以走了。”
“真的?!”我猛然睁开眼睛,果然有动力就有睁力,我觉得浑身的酸沉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王爷你说的话可当真?”
“千真万确。”
“不反悔?”
“不反悔。”
太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再也不受别人管束的自由身了!
安澜之看我这幅高兴样子一言不发,我无视他眼眸中幽淡的悲伤,只沉浸在自己很快就要浪荡江湖的乐趣之中。
在我的认知里,浪荡江湖可比待在这深宫宅院里要快乐的多,当然,也刺激的多。
只是……我想起还在幻境中的言巡大哥,我出来了他有没有跟着我出来?
当我环顾四周确定屋子里只有我跟安澜之两个人的时候,我不禁怀疑刚刚跟言巡大哥的见面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那个,王爷,我问一下,刚刚我昏倒之后到了哪里?”虽然我并不想继续跟安澜之有所交集,但还是要确定一下言巡大哥的去向,毕竟也是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导致他莫名其妙的进入了幻境。
如果我的到来要让他消失在这个时空,我无论怎么浪荡江湖也过意不去。
因为无论何时我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是霸占他人身体的小偷。
安澜之见我主动跟他说话,神色稍微缓和了些,“本王从未听过你会对虫草过敏,就连这种气味也闻不得?之前本王在山寨缝制的虫草香囊你不也天天佩戴。”
“这不是重点啊王爷,我主要想知道我过敏之后是不是一直在这个屋里。”
安澜之眼神里闪过一丝狐疑,“你不在这里还能去哪?本王一直守着你,你难道不应该先感谢本王的辛劳吗?”
我觉得这安王爷或许也是性情之人,他刚刚虽说跟我断绝关系我猜测也是他的赌气之话并非真心。若是真心的,凭他的性格估计先要把我撕成两半再一起殉情。
琼瑶式常有模式—我爱你你也必须爱我,你不爱我那就不配再爱别人。
那年头虐恋才有看点,虐恋和狗血交织在一起才能够引人注目。
“那安王爷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报酬尽管说,反正我现在身无分文什么也没有,就还剩一个小弟云沉你要是看上就带走,给他两口饭吃对他好点就行,现在跟着我这么落魄的斋主还要想方设法的求人帮忙救里面的人,小小年纪他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安澜之笑出声来,我看见他紧皱的眉毛发自内心的得到了舒缓,“你这是让本王提要求还是你自己提要求呢?本王还没说一句你自己嘱托给本王多少句,你的小弟本王不要,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命数,本王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有一个你。”
“王爷。”我觉得我们两个说来说去又绕到了原点,看这个样子安澜之又是不打算放我走了,那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岂不是废话。
算了,习惯了。
我就知道他的千真万确就是千分之一的真和万分之一的确,剩下的九十九概率都取决于他的心情好坏。
“阿巡,能不能答应我别再跟我赌气了,刚刚本王好害怕你要是真的走了本王该如何去寻你回来,你要知道我身处在这里也是身不由己,本王若是连自己的爱人都留不住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完了……不知道我那个点戳中了他这颗柔弱的心,我最怕的不是安澜之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对我冷漠无情,而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我他只爱我一个人。
那样我会觉得无比的可怕。
因为他爱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分散的灵魂和一具被我占据的躯体。
于是我推开他,厉声说:“王爷!能不能先听我说完再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