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光，叫你拿个垃圾桶，你TM是拿到太平洋去了吗？”
一个粗犷的男声打断了齐若的话，只见门口走来了三个人……不，严格来说是有两个，因为中间的那个是被抬着的，根本没有走。
“刚刚都说成哥快要吐了，叫你快点拿垃圾桶来。”染着黄发的男生看着他们俩，目光很是不悦：“结果你小子倒好，跑这泡妞来了”
“谁泡妞了！”
站在齐若面前的男生吼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劳资是在抓小偷！”
“抓小偷？”
“不然呢？”被叫丁白光的男生翻了个白眼，指着齐若说道：“这女的在教室熄灯之后，就跑来咱班偷东西，偷的还是成哥的陶塑。”
听到“陶塑”两个字，中间被搀扶的那人动了动。
“靠，竟然敢偷成哥的东西？”
黄发男生怒了。要不是还要扶着人，他可能都要拎着拳头过来打人。
“我，我没有偷！”
齐若鼓足勇气喊道。
因为刚刚哭过，她的声音又尖又哑，还带着哭腔。
听到她声音，中间的那人僵了一瞬，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看起来很颓废，不过依旧能看得出充满稚气的俊秀五官，本来给人的感觉很单纯天真的脸上此时满是醉意。
是成华。
是烂醉如泥的成华。
本该嚣张恣意、意气风发的少年，这时却狼狈得像是个小孩，眼底充斥着说不出的愤恨与悲伤。
“没偷？笑话！”丁白光冷笑着，拿出了他刚刚捡到的和后面陆续捡的碎块：“人证物证都在这儿，你还好意思抵赖？”
“我……我真的没偷！”
齐若不敢去看成华，低头大声辩解道：“这个不是我偷的，是今天课间操有人放在我书包里的！”
“哇靠。”丁白光被她的厚脸皮惊到了。
“有人放你书包里？拜托你吹牛前打一下草稿好吗，这东西成哥吃午饭的时候都还在摸。”
“……”
齐若微微一愣。
怎么会……
难道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吗？
“怎么，没话说了吧？小偷。”
“我，我不是小偷！”
如果要是换作平时，齐若可能嫌麻烦就认了，毕竟被污蔑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可现在有成华在，她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抬起头，齐若努力地为自己辩解：“但陶塑确实是课间操时间有人放在我的书包里的，我的朋友宋念薇可以作证。”
“嗤。”丁白光冷笑一声，“当我们白痴吗？你朋友肯定会向着你说话啊，就算黑的她都会说白的。”
“……”齐若一时哑口无言。
这么一说，她好像真的自证不了清白。
“跟她废什么话。”黄发男生不耐烦道：“直接打电话告诉校长，让校长搞个通报批评啥的。这种女的我看着就烦。”
“行。”
丁白光低头，拿起手机就要准备打。可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成华忽然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往我课桌塞东西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嘶哑，冷漠得吓人。
黄发男生：“啊？”
“没问你。”
“哦。”
见成华目光朝这边看，丁白光以为是问自己，于是跟着：“啊？”
“也没问你。”
“哦。”
既然不是问他们两个，那不就是……
他们的目光一同落在了齐若身上。
“我……”齐若有点紧张，手捏着衣角。
她清楚，要是这时候要是不说实话，讲清自己来的目真正的，那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我的确是塞了礼物。”她说道。
然而因为怕他们误会，她又紧接着磕磕巴巴解释：“因为今天是表白节，我想着，上次成华同学帮的忙我都还没感谢，所以……所以就借这个机会，送个礼物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哦？”丁白光一副“我不信”的表情。
成华眄了他一眼，才盯着齐若问：“哪一次？”
“就，就你帮我扔枯树的那次……”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成华本来就晦暗的眼神更暗了几分。
丁白光冷笑道：“送礼物？礼物呢？我怎么就只看到你偷东西了？”
明显是一点儿不相信她的鬼话。
“在，在桌子里。”
“确定？”丁白光一脸怀疑地看她，“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搞什么幺蛾子。”
走到成华的座位边，他拿电筒敷衍性的往课桌里照了一下。
“靠，还真有个袋子？”
伸过手去，丁白光把那个精美的袋子拿了出来。
而当他袋子里面放着的围巾扯出来时，除了齐若和扶着成华的另一个男生，其余三人都脸色一变。
“怎么了？”
旁边最没有存在感的男生开口问。
低气压一阵过后，黄发男生率先打破了沉默。只听他咬牙切齿说道：“送这种礼物，你TM这是感激吗？这是打击报复！”
齐若：“……”
成华没有说什么，但脸色极其难看。而丁白光反应过来后，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把手中的围巾塞回袋子里，朝着窗口扔了出去。
“MD。”扔的时候，他还不忘口吐芬芳，“成哥最讨厌的就是围巾，人生阴影那种，你TM拿这个简直就是来恶心他，还不如只偷东西。”
齐若：“……”
这就是被倒霉之神眷顾的感觉？
她居然连送个普普通通的礼物都能送成人家的人生阴影。
“成哥？成哥！”
在丁白光的惊呼声之中，成华忽然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他就像一座山，在倒的同时，也死死压住了齐若的心。
“快，快，快叫救护车！”
男生的喊声里有压抑不住的恐惧。
从成华嘴角蔓延开来的鲜血像地狱里的曼陀罗花，美得惊心动魄，又让人内心不自觉感到恐惧。
……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瞬间，齐若只感觉眼前一切都模糊了，脑子嗡嗡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像在做梦一样。
老师赶来的身影，救护车的声音，周围乱七八糟的声音，她通通都没有听到，只是傻傻地在原地站着，直到亲眼看着成华被送上救护车。
很久之后，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你，给我等着。”她听到黄发男生和丁白光这样威胁说道。
这天晚上，成了齐若初中时代噩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