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青手指拂过戒指,小剑应手而出。
她现在仙力被封,不能使用法术,可好在身体仍是仙人之体,速度和反应力远比寻常人敏捷,面对这些恶犬,倒也不觉吃力。而且小剑现在也不是普通的凡间兵刃,上面渡有天精地灵及北极寒池中的寒气。
这些魔界的恶犬一旦被小剑刺中,连分裂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倒地消散了。
萧青青击毙了所有的恶犬后,扶着墙壁缓了几口气,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因为从前曾经走过一遭,所以萧青青对迷宫的路线多少有些印象。一路上破解了几处迷宫陷阱后,终于,迷宫的出口已然在望。
萧青青望着跟当年一样挡在出口处的那面巨大铜镜,心底五味杂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触上镜面。
下一秒,她的身体便被一下吸入镜中,掉进了由昆仑镜造出的幻象空间……
身体骤然失重后,萧青青轻身保持住了平衡,最终安然落地。
四周的景色渐渐明亮、热闹起来,萧青青抬起眼,这是……
夜晚的街道上人流如织,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街道的正中有一辆花车在人群的簇拥下向前方行去。
定睛细看,那哪里是什么人,分明是一群妖魔鬼怪!
萧青青看着面前莫名熟悉的场景,这是……百妖夜行!月之国的社月节?!
萧青青捂住嘴唇,才没有让哽咽声溢出唇角。当年她就是在这个晚上,第一次向夏阡墨表达了,自己也喜欢他的心意……
那一晚,二人间的言谈笑语犹在耳盼,那一夜他们共同吃过的酒酿团子的味道似乎仍残留在舌尖。
萧青青只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攥住,几乎失去了跳动的活力……
昆仑镜的幻境最能扰乱人心,她必须镇定下来,镇定下来!
萧青青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央,一时全无头绪。
对了,身处昆仑镜造出的幻象中,只要能找到出口就行,对,找到出口就行!
她在行人间来回穿梭寻找,可是眼下萧青青仿佛完全置身在了月之国的大街上,哪里才是出口!?
她步履杂乱地在街上胡乱地寻找着,一转身却撞进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的怀里,在对方伸手扶住她双肩时,萧青青下意识地道了一句歉,“对不起。”
那人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萧青青看清面具下的那张脸时,只吓得大惊失色。
“夏阡墨!?”
夏阡墨唇角扬起,“师尊,抓到你了。”
萧青青一下挥开他的手,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逃走。这时街上戴面具的行人越来越多,她慌不择路下,不时地就会撞到一个路人,而每每对方揭开面具后,露出的竟然都是夏阡墨的脸。
萧青青只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休止的噩梦,她终于知道,夏阡墨这哪里是给自己一个逃离的机会,明明是想借着重试仙剑大会的噱头,来折磨自己!
这些人、这场景、这街道分明都是他用镜影术制出的幻象!!
萧青青想到这里,不由怒从心起,小剑应声出鞘,横斩而下!
伴随着镜子碎裂的声响,眼前的幻象被斩成了碎片,露出了镜子后边的一个人。鲜血濡湿了他淡青色的长衫,在胸口的位置上是一道深深的伤口,那是小剑斩出的剑伤!
“阡……阡墨!?”
萧青青惊呼一声,几步抢过去,扶住他,颤抖地看着他胸口那里触目惊心的剑伤。
夏阡墨的唇角逸出刺目的鲜血,目光沉痛满是悲楚,他捂住心口的手指紧了紧,再拿开时掌心已是一片淋漓的血迹。
“师尊……为什么……我把心都给你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我的心,我的心真的很疼啊……”他说着撕开衣襟,露出里面鲜血淋漓,却空荡荡的胸膛……
萧青青被眼前的场景刺激得失声尖叫,她捂住耳朵,闭上双目,疯狂地摇头,“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求你了……求你了……”
下一秒,一双温暖的臂膀环上来,耳边传来熟悉的轻哄声,“师尊不怕,只要你不再离开我,只要你留下,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好不好?”
萧青青听到对方的话,一下清醒过来,她猛地推开男人的怀抱,看着毫发无损的夏阡墨,知道自己是再一次被他的幻术捉弄了,随即才发现她已经逃出了昆仑镜的幻境,回到了迷宫出口。
萧青青站起身,慢慢的、低低的,却无比清晰地说道:“你该知道,我不可能留下,你我之间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夏阡墨眼中那最后一点光辉终于缓缓散去。
萧青青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她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得离开,右手摸着左腕上被崇光仙官种下符文的位置,萧青青无法想象,若是到了两月之期,自己仍未回归神界,尧泽亲自下界来寻她,再与夏阡墨遇到会是个什么情形……
她不能再耽误了!
萧青青的目光一沉,同时小剑脱手而出,抢先一步射出了迷宫的出口,哆的一声钉在了出口外面的地面上。
“昆仑镜幻境我破了,这一局该算我赢。”
夏阡墨似乎完全没有与她计较到底是谁赢谁输的意思,听她这样讲,只是略宠溺地笑了笑,“好,这第一局算师尊赢了。”
仙剑大会比试的第二局是,魔洞。
萧青青和夏阡墨来到位于君山后山的魔洞中,她看着脚下的地面,知道这里沉睡了不少妖兽的骸骨,但……
“我现在的仙力都被封了,如何能召唤出妖兽来?”
夏阡墨勾唇,“师尊不是知道该如何借用灵力吗?”
“你!?”
萧青青气得浑身发抖,她当然知道夏阡墨所谓的“借用灵力”是用何种方法。
夏阡墨无所谓的摊手,“没关系,这一局师尊可以选择放弃。”
萧青青咬了咬牙,几步上前,扯住夏阡墨的衣领,一下将他拉低,随即便踮起脚,用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