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化的速度非常之快，还没半个时辰，就已经审问了个七七八八。
乾元殿，李长青目光湛湛，正在听着黄天化的报告。
“陛下，那几名唱曲儿的宫女已经查明了身份，乃是司仪监的宫女，这位就是司仪监礼教司仪。”
黄天化身边，跪着一名三十多岁瑟瑟发抖的妇人，正是司仪监的管事女官。
司仪监，主要负责礼教司仪，凡入宫的新人乃至嫔妃都要先经过司仪监的教导方能正式在宫内生活，平日里也负责盛大的朝会以及典礼。
偌大的紫禁城，位于京城的最中。央。
整个紫禁城，建筑面积足有二十多万平方米，内廷李长青所熟知，属于皇帝与嫔妃的生活区，是私人领域。
金銮殿位于外庭，包括上书房内阁等办公要地都在外庭。
内廷之中除了黄天化等个别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能进入，所以这鬼只能在内廷之中。
而外庭除了宗人府，内务府等衙门外，还有十二监。
十二监负责皇室内务，最大的当属司礼监，圣旨以及皇帝的诏书大多数司礼监秉笔太监执笔，负责传宣谕旨等重要职责。
除开司礼监，还有内官监，司设监，神宫监，尚宝监，印绶监，尙衣监，司仪监等等。
唯独司仪监，在内廷。
李长青也知晓司仪监的存在，紧紧盯着司仪监管事宫女，冷冷道，“那几位宫女是什么来路，你给朕从实招来。”
司仪监宫女跑到内廷偷梁换柱带走了姚太妃，这事情就发生在眼皮子底下，李长青如何不怒？
“陛下……，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只知道那几位宫女都是我司仪监的司仪宫女，奴婢真的不知他们会带走姚太妃……。”
司仪监管事宫女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
可惜，这并没有换来李长青的同情。
“你身为司仪监管事，竟然连手下都盯不住，朕要你有何用？”
“来人，给朕拖下去，砍了。”
李长青目光一寒，发出了命令。
上书房外的侍卫立即上前，压住了司仪监掌事宫女，向外拖去。
“陛下饶命啊……，奴婢冤枉啊……。”
“陛下……。”
“奴婢知道一个消息，陛下饶命……！”
司仪监掌事宫女刚刚被拖出几米，犹如发疯一般向着李长青求饶，说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你是说，她们曾与浣衣局的宫女有过接触？”
李长青看着惊慌失措不断发抖的掌事宫女，低沉道。
“陛下，这是奴婢唯一知道的消息，平时浣衣局与我们就不曾有往来，浣衣局乃是为陛下娘娘提供洗衣服务的部门，但前日奴婢手下的一名宫女与浣衣局宫女来往密切……。”
听完掌事宫女的汇报后，李长青挥挥手，“黄老，秘密抓捕，不要声张。”
“是，陛下。”
黄天化眉毛一挑，立即行动。
司仪监掌事宫女大难不死连连谢恩，实则李长青本来就没想杀她，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但这种情况，换作谁都得吓尿了。
谁人不知，李长青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更何况，这只是个为了混口饭吃的司仪监掌事宫女。
今夜，紫禁城内，大内侍卫一律没有进入内廷，一切行动皆由不良人秘密行动。
李长青此举，也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浣衣局的人被尽数抓来，通过掌事宫女的指认后，迅速锁定了三名宫女。
这三人，一开始拒不招供，但李长青命人将炮烙推来，生生折磨死两人后，最后一人顶不住心理压力，招供了。
“陛下，奴婢当初欲要卖身葬父，蒙受一个老者大恩不但给了奴婢银子还善待奴婢的母亲，他送我进宫，就让我盯着这图案，说必要时会有接头之人找我……。”
“陛下饶命啊，奴婢要是不答应不照做，奴婢的母亲就会……。”
“这就是我们联系的东西，奴婢真的不知道其他信息了……。”
这名宫女，哭哭啼啼，从内衬之中拿出了一张字条，与一个刻着奇怪符号的图案。
那图案，赫然与彩儿等人招供的图案一模一样，乃是蛟龙腾飞图。
字条上，写着让其想法办弄走姚太妃，再没有其他的话。
看到这个图案，李长青与黄天化对视一眼，君臣二人眼中的杀机毫不掩饰。
蛟龙腾飞图，又是这个幕后黑手。
究竟是谁？
竟然能把手伸到皇宫内部？
“你也不知道，宫内跟你一样的人，还有谁？”
李长青头皮发麻，整理了下思绪，看向浣衣局宫女，寒声问道。
李长青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机。
到底是谁？
先前抓捕的彩儿是自幼收养的孤儿，将其打造成工具人，面前的宫女是流落民间的女子，并且通过各种手段控制他们，将其送入了皇宫。
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据情报，她与司仪监的暗子之前都不认识。
就是因为触发了这个任务，才通过蛟龙腾飞的图案联系到了司仪监的宫女，并且商量出了这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但可以肯定的是，宫内有一个头，这个头负责总的情报，然后去找这些暗子，让她们效力。
案件现在已经很明了了，宫内的“头”接到了命令，要将姚太妃弄出去。
而这位头，又找到了浣衣局的宫女，让其执行命令。
浣衣局的宫女，找到了司仪监的暗子，司仪监的暗子立即动身，并且残害了一名司仪监懂礼乐的普通宫女，狸猫换太子悄然弄走了姚太妃。
“朕可以饶你不死，朕还能替你解决你母亲的后顾之忧，但你此番回去，得……，可以做到吗？”
“陛下，奴婢愿意，奴婢愿意。”
这名浣衣局的宫女听了李长青的安排后大喜过望，哪里还有不同意的道理，连忙磕头谢恩。
李长青的命令，很简单，就是让她佯装自己这个皇帝什么都没有审出来，为了勾出幕后的头，亦或者其他暗子。
至于她远在他乡的母亲，李长青自有办法保其周全。
“下去吧，朕要知道你不轨，必然将你剁碎了喂狗。”
“是，陛下，奴婢告退。”
这名略显消瘦的宫女缓缓退去，大难不死后她早已铁了心要站在李长青这一边。
李长青也通过恩威并施的手段成功将其策反。
“黄老，你觉得这宫内的鬼头，会是谁呢？”
李长青深深呼吸一口气，微眯着双眼，嘟囔道。
“陛下，老奴愚笨，不敢妄言……。”
黄天化略微思索了下，脑中闪来闪去，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香妃苏沐清。
但黄天化哪里敢说？
这样的事情，没有确凿证据，黄天化也只是怀疑罢了。
更何况，鲁国公已经释权已久，就算鲁国公之前权倾朝野，现在释权后依旧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但鲁国公也没那个胆子敢公然造反吧？
再者，前几次的事件，涉及蛟龙腾飞图案的，可都是宫外的人。
复杂的线索，让黄天化不敢妄下结论。
“来人，摆驾南薰殿。”
李长青看了眼黄天化，微微一笑，起身向着上书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