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陛下真的是一代明君，你可知道陛下此次将匈奴打得落花流水，拯救了多少百姓？”
“你久居冷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不知道这消息吧？”
莫婉清先是拍了拍苏沐清的香肩，旋即笑着说道，“你可知道，陛下这次在西凉遇到了两个苦命女子……。”
“什么？”
“俘虏了足足七万匈奴？”
苏沐清呼吸一滞，震惊到了极致。
李长青御驾亲征，大败匈奴的消息人尽皆知，但唯独身在冷宫之中的苏沐清什么都不知晓。
她看到莫婉清出现，以为李长青回来了。
御驾亲征，匈奴可是野战无敌的存在，能回来也说明西边的战事平息了，但苏沐清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大胜。
她完全想不通，那个以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被她看不起的废物，一个运气好出生早了一点的废物，竟然会有这样的文治武功？
这样的大胜，苏沐清若不是听到莫婉清亲口诉说，根本不敢想象。
从李长青往上追溯三代帝王，可从未在西边取到过任何战果。
加上从文雍帝之后整个阴山以南都归为了匈奴，匈奴也有了草原饿狼的称号，在野战方面是大秦的梦魇。
归根结底，这都是大秦成立太久，从内部开始腐败的原因导致。
卫所制太落后了，所有的卫所兵几乎都是只会拿锄头种地的老农民，甚至大部分都成了兵油子，谈何战斗力？
若是没有克扣军饷，还好点。
但各地卫所兵的军饷被层层剥削，到这些大头兵手里所剩无几，上不能果腹，下不能养家，这些兵油子自然没了战斗力。
文雍帝被俘，成为匈奴崛起的转折点，就是大秦内部的腐朽所致。
在这个王朝大厦将倾，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之际，李长青穿越而来，改变了这一切。
虽然目前不说全局都焕然一新，但至少大厦将倾的状态一去不返了。
冷风依旧吹拂而过，苏沐清的发丝在风中飘荡，遮住了她大半精致的容颜，但却掩盖不了她心中的震惊。
某一刻，她对李长青的看法，似乎发生了点点改变。
“姐姐，你现在好好想想，陛下真的是爱你的，我一个与陛下没有任何情感交集的人，仅仅是你的替身，陛下都待我礼遇有加，陛下虽然嘴上不说，但他还是很在意你的……。”
“你记得吗，以前……。”
莫婉清如同一个心灵导师，不断劝着苏沐清。
听着莫婉清的话，苏沐清心中越来越复杂。
是啊，或许，是自己太幼稚了。
自己心系晋王，但晋王做了什么？
将鲁国公一脉说卖就卖了，当时自己还在皇宫呢啊？
虽说起事失败，但这出卖队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还有李长青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冷言相劝，似乎也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想要自己回头是岸。
“婉清，你说陛下在寻找我们的身生父母，是怎么回事？”苏沐清忍住了心中的震撼，问起了一个关键的话题。
“姐姐，是这样的……。”
莫婉清嫣然一笑，继续说着自西凉之后李长青的安排。
西凉一行，李长青斩杀无数贪官，斩杀无数土豪劣绅，改革军政的同时也收了白玉敏跟谭香菱，并且询问二女的家人，同时也为谭香菱的家人送了一场造化。
这一出，李长青也是想为二女做点什么，毕竟养育之恩大于天。
就算谭父再糊涂，但那都是过去了。
李长青身为大帝，怎么会跟这样的小角色过不去？
所以，李长青也询问到了莫婉清。
跟莫婉清再度了解了一番后，李长青觉得此件事情疑点重重。
当年，鲁国公还不是国公，他主持镇灾一事，遇到了苏沐清。
根据莫婉清的说法，当年她跟苏沐清都是流民，被父母带着躲避饥荒去了，但在途中却失散了。
关键是，失散的地点，是豫州。
豫州，当时各地都有官府设立的救济点，不可能说是完全没了一丝信息。
也就是说，她们的父母，有可能死了，也有可能活着。
还有可能，就是收了鲁国公的银子，卖了她们。
在那时候，卖儿卖女可是非常常见的，半年糠菜半年粮，卖儿卖女度饥荒，可是当年非常流行的民间诗歌。
“怎么可能？”
“我明明记得，母亲带着我，说是为我去找吃的，后来母亲就再也没回来，不是的，不是的……。”
苏沐清情绪激动，如同一个失魂落魄的孩子一样，不断自我反问，自我否定着。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那时候被父亲带着，你被母亲带着，虽然被难民冲散了，但父亲可是一直在啊，后来灾荒都稳定了，但父亲却突然消失了，而那时你已经成了鲁国公府上的养女，鲁国公府上的人找到了我，你说这是巧合吗？”
“再说了，咱们的父母，虽然因为天灾失去了家园，但那么远的路都带着我们走过来了，与难民大部队奔袭千里来到豫州，你觉得父母会是轻易抛弃我们的人吗？”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别说咱们的爹娘了……。”
莫婉清已经泣不成声，靠着莫婉清哽咽道，“陛下何等英明神武，他第一时间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有大问题，他在西凉还未回京之前就让黄老派出了不良人去调差了，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年，总会有结果的……。”
“妹妹，我……。”
苏沐清亦是心如刀绞，泣不成声。
她发现，小丑竟然是她。
她所仰仗的，她所希望的，到头来都是假的。
她所看不起的李长青，到头来却是最有担当，古道热肠之人。
“陛下有令，说是姐姐你如果想通了，就跟婉清回到南薰殿去，岁末的朝会天下臣子都会来朝圣，陛下希望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共进除夕夜宴。”莫婉清最终，说出了李长青的命令。
没错，在莫婉清来之前，李长青就是如此命令的，“你此去，先是劝，如若劝不成，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女人，朕不缺，朕给她面子，她才能做个女人！”
她知道，这是李长青最后的耐心了。
莫婉清忘不了，李长青那副冰冷的语气，让人升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如果自己的姐姐依旧如此模样，哪怕姐姐是天下间难得的美人，也只能香消玉损，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