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王府
“二嫂,你和耶律仇到底怎么回事?”听完家中被抄之事后,皇甫悦急切的想知道后来所发生之事。
“他?”穆婉柔从炕床上站起,神色变哀,看向窗外,“他也是害的咱们家破人亡的罪魁之一。那日,喜绢和我逃到开封郊外,便听的身后急急追来的马蹄声。慌乱之下,我和喜绢分头而跑,没想却被耶律仇抓个正着,他故意放走喜绢。当时,我不知道他用意,谁知他想用我来威胁韵哥。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杜重威投了契丹,是他牵的线---”说着,便哭泣起来,“我恨他,恨他---”
皇甫悦见她表情跳跃不定,像是难受,又像是隐忍着许多无奈,迟疑了一会儿,她问,“你有多恨他?”
“他欺骗我,利用我,还---”穆婉柔说了半句,后面的话便哽在喉中,快速低沉下水眸。
“还怎样?你和他是不是---是不是---”她最担心的问题来了,二哥和二嫂如同她和李谟一般,空架着一个夫妻的名义。
“没有,什么也没有---”穆婉柔泣不成声,脸上又是懊恼,又是难以割舍。
哎,多情总被无情困啊!
“婉柔姐,可否抛开李家,抛开汉辽,只回答我一个问题?”皇甫悦拉住她的手,问道。
见她点点头,便说,“他强迫了你?”
“没有,可我不是自愿的,不是---是他---是他诱骗我的---也不是---啊---”天,她好乱啊,好糊涂啊。
穆婉柔抱着头,慌乱摇头。
“婉柔姐?”皇甫悦抱紧她的身躯,安抚着,“我不该问的。”
“---悦悦,我对不起韵哥,我该怎么办?”也许,死是一种解脱。婉柔冷淡下眸子,心中暗自想着。
“顺着你的心!”皇甫悦坦定的对上她的眸子。令婉柔有些不明。
“他说过要对你负责吗?”据她所知,耶律仇至今未娶过任何女子。
“他说会娶我。”婉柔冷笑,“可是怎么可能,我是李家的人,而他是李家的仇人,我死都不会再从他了。”
“这么说,你没答应他,那他怎么说?”
“他霸道狂妄,说如果我敢逃离,便与我同归于尽!”
皇甫悦心中低叹一句,又试探着问,“你想他死吗?或者说,如果有机会给你一把刀,让你插入他的胸口,你---”
“悦悦,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你我相识三年,虽不是姐妹,却甚是姐妹,我知你懂我,我连只蚂蚁都不敢踩,如何下手去杀人---”而那个人还是耶律仇,她最不愿想的人,也是最---“你愿意杀了他吗?为了李家,为了皇甫家?”皇甫悦认真的眼眸看紧她。
“我---”她怎么下的了手?心中闪过一丝痛楚,想到他温柔的戏语中总是半带三分邪意的笑容,想到他寒夜里总如珍宝般的拥着她的神情,想到他为她的一滴眼泪而蹙眉的黑眸,想到他---“我----我---办不到!”她恨不起来,又怎能杀他。
双膝跪地,扑在皇甫悦的怀中,哽咽,“悦悦,我不配当李家的媳妇!”
皇甫悦一同与她跪下,转了语气,“姐姐,你放不开,却日日记着仇恨,有何意义呢?”
“李家三代忠君爱国,清白一世,如今二哥深陷牢狱,皇甫家人生死不明,你留在他身边,劝他放了二哥,不再对中原用兵,这才是你的责任,你明白吗?”
皇甫悦语重心长。
“悦悦?”穆婉柔不敢置信,如今的皇甫悦还是那个三年前天真无邪的丫头吗?“悦悦,你长大了,也变了好多?”
皇甫悦淡淡一笑,扶起她,“人总要长大,总要活着的---”
屋门突地被人推开,大步跨进的高大身影一把拎起穆婉柔,没好气,“哭够了就同我回去!”
呃?两人同时被愣住,看着耶律仇一股风扫过,便把穆婉柔带出屋内,皇甫悦正欲开口,二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北院门外。
顿时,屋内冷冷清清,空空荡荡。
耶律砺跟着走进,皇甫悦抬头,急忙掉转目光。
“不想同我说句话吗?”他直视着她,不敢靠近,她仍在躲闪他。
哎,说了又如何,他们之间有太长无法超越的距离,太多无法记起的往事,太久无法回避的情感。
“我只想知道我是谁?”皇甫悦迎上他的目光。
“这重要吗?我说过,不管你是谁,都是我耶律砺的女人,此生不变!”耶律砺走近她,抬起的下颚,眼中毫不隐藏自己的深情。
“谢谢!”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每日的爱意,能说的只有这句了。
“只有两个字吗?”拇指摩挲在她的唇边,意图明显。
皇甫悦轻轻踮起脚尖,唇擦过他的唇,莞尔一笑,“这样可以了吧?”
耶律砺打横抱起她,便向炕床走去,“当然不够!”
她推拒着他压下的胸膛,央求着,“砺,我还是担心婉柔姐?”
“耶律仇不会伤害她的!”耶律砺抬起黑眸,映在她忧虑的眼中。
“可我不放心?”都没来得及向耶律仇要个承诺。
无奈,他整理好自己和她的衣物,牵起她的手向门外走去,“去哪?”她问。
“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