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出来的?”江芥对这个丹尼尔印象还不错,曾经也说过几句话,所以完全没有不自在的感觉。
丹尼尔一边招呼背后的小李发动引擎,一边低声道:“东哥之前跟我打过暗号,看见涨潮我们就用私留的快艇逃了出来…你别说,要不是有熟人,连这一艘恐怕都被毁了。”
蒋旭东明白监狱长的喜怒无常,他根本就没打算在那个牢笼中久住,所以这本来是破船,被他们几个修好以后一直放在隐秘的地方,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你小子还真有本事,当时没打通电话还以为你们都没了,现在还在就好。”
“那可不,也不看看咱们是谁!”丹尼尔得意完,又反应过来似的看着江芥:“不对,嫂子没接触过咱们的行当,别吓着她。”
蒋旭东无所谓的的摆手,女人的韧性在跳海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转过身对着江芥说:“世界最大黑手党组织的太子爷,要真葬身海底,恐怕没得就不是一个幽灵监狱了。”
“别搞我,早就跟那老家伙断绝关系了!”丹尼尔语气轻松,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
江芥盯着远处金黄色的晚霞,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从心底溢出的满足。
此时,不合时宜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0981:“触发结局:远航的恋人。请问宿主是否现在脱出?”
江芥从来稳定的心,乱了。
“不。”
……
蒋旭东的仇人长眠于沉没的幽灵岛,他们回到了原主的家乡。
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以后江芥赎回了原来的蛋糕店,而蒋旭东在隔壁开了一家安保公司,平常丹尼尔和小李负责管理事务,蒋旭东有空就往这边跑。
两年后,他们结婚了,只领了结婚证并没有大操大办,但两个人都觉得很充实。
如此过了六十年。
这是江芥第一次在位面中过完完整的一生。
寿终正寝的前一天,垂垂老矣的蒋旭东握着江芥的手:“咱们下辈子,一定还要在一起啊。”
然后江芥坠入短暂的黑暗,看见了自己的灵魂从原主在熟悉不过的身体上脱离,然后头晕目眩。
0981:“准备好了吗,下一个是无限流世界。”
江姐本来想问它为什么老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但想到蒋旭东耳后的小痣,若有所思的住了口。
“开始吧。”
再次睁眼——
一个女人佝偻的站在墙角,耷拉着一双细长眼皮,面色木然,除了喘息时露出的餍足神情,如同吸饱了精气以外,就像个惨白的纸扎人。
而这个纸扎人,下一瞬间,仿佛受了什么外力挤压,整个人炸裂开来。
血液混合着泥土,在旁观者的尖叫声中,黏腻的流入地底。
酒鬼也是其中之一,他看着面前的惨剧,嘟囔了一句:“这破烂的世界,死了倒清净。”
片刻后,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爆裂声,有人转头,电线杆下只剩一个兀自旋转的酒瓶。
这样的情况世界各地都在发生。
圣彼得堡的青色花园中。
马代尔夫肆意的阳光沙滩上。
赤道边缘黑色的泥巴地里。
失踪或是死亡,成了家常便饭。
一起起异常事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伪科学家说是外星侵略,神学家说是天降大灾,末日论者说是人类清洗计划…各种混乱的猜测充斥在人类的生活中。
可惜没人放在心上,因为大部分人都看的很开,认为每天有数万个人发生意外,那些只是其中一些。
这个简介进入江芥脑袋的时候她只觉得震惊,按道理这种只有在小说中出现的设定,和只想当工具扶正位面男主生活轨迹的江芥八竿子打不着。
可现在却实打实的发生了。
她,还他妈是个天师!
有比这更离谱的吗,高科技设定下在全是鬼怪的惊悚世界中当天师!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从哪里吐槽才好。
这个身体和她同名,也叫江芥,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道门弟子,奶奶在三天前神秘失踪,爸爸是个赌鬼,还不知道这件事,得知奶奶最后一面见的是她的雇主,她又来了雇主家一趟,却撞见了鬼,一脚踏进了灵异世界。
而这个男主,0981竟然没有提供任何信息。
这和以前的流程大不一样了,主线竟然是找奶奶而不是和男主谈恋爱?
总的来说,就是进入其他位面的同时再进入了一个架空位面,听起来有点绕,其实很简单,就是这个世界分现实世界和灵异世界两部分, 她要在两者之间跨越,和男主相遇并且找到奶奶。
江芥用金手指掐了个决,果然有金光一闪。
还不错,这个世界起码有法力。
她这才有空打量周围的一切,面前是个木屋,屋子的铁架倒成一片,无数木偶散落在地,衬着窗外惨淡的月光,勾勒出狰狞的暗影。
有如实质的雾气仿佛有意识一般,将湿漉漉的角落结结实实的笼罩。
“给你脸了是不是,他妈的冻结银行卡就算了,连老子车票都敢偷!”
“说了多少次了爸,您一把年纪别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江芥叹了一口气,立马进入状态,语重心长的说:“我是您亲女儿怎么会害你呢,没准是您自己忘记放哪里了,您再找找?还有,我给您算了一卦,今天澳门那地儿可不兴去。”
“别讲这些神神叨叨的屁话!五千块,一分不少的给我打过来,不然我就回老家找那疯老婆子要!”
“行行行,这单子结束就给您,我这正忙呢,先挂了啊。”
江芥挂了电话,盯着手机边缘被剐蹭的那点破损很久,才看向地面上被自己扼住脖子的人形黑影,赔笑道:“不好意思哈,咱们继续。”
下一瞬间,猩红的火焰席地而出,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越来越淡,又是两下金光闪过,直接化为灰烬。
江芥勾起嘴角,虽是在笑,眼中并没有一点儿笑意。
角落的残影顿了一会儿,狼狈的渗进地底。
浓雾褪去,江芥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听见背后有一道青涩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她回过头,面前站着一个戴眼镜的高中生,穿着背带裤,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大的吓人,嘴唇很薄,透出些冷淡,像一颗沾着露水的雪松。
江芥皱眉:“看不出来吗,我在挣钱。”
高中生没回答,转而问道:“你来‘花园’做生意?”
江芥忙着心疼砸女鬼撞坏了的手机,没注意到那两个至关重要的字,随口说:“是啊,你叫什么名字?”
“戚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