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芥绷着一根弦,闻言心里那团火直接涌了上来,她抬起头,倔强的盯着蒋旭东,狠狠的说:“我没有!”
她突然想到第一个世界,刚进来的时候看见恐龙也是如此这般,完完全全就是命在弦上的无力感。
人们常说两个人在危险的状态下呆一段时间就会产生暧昧的错觉,她承认在蒋旭东屡次救她的时候她真的有过动摇。
可这个人在干什么!竟然还吼她!
蒋旭东滞了一下,干巴巴的说:“你这么大声音干什么,不就是让你别哭了。”
江芥瞪了他一眼:“希望长官您明白,女人哭的时候不说哄起码也不要落井下石,更何况…我是担心你。”
后面那句她说的很轻,但蒋旭东听见了。
他盯着女人抖动的肩膀手足无措,在他二十多年的生涯中确实没怎么接触过女人,就算有女人也是任务目标,一触即死,因为自己的职业又不能跟世界产生太多联系因为会寻仇,所以唯一的亲近异性就是自己的妹妹。
对了遥遥。
这个女人,真的是杀了遥遥的凶手吗?
档案中写的明明白白,说凶手有蓄意的成分,可他看着女人泪眼婆娑的样子,突然有些动摇了。
眼前的人根本和那些冰冷的纸张扯不上关系。
江芥看他神色有异,站起身子闷声道:“我回去了。”
蒋旭东理直气壮:“回去干嘛?”
江芥没说话,朝着门口努了努嘴,那里挂着个明晃晃的黑底黄字的标示牌,上面写着:监控重地,囚犯禁入。
“……”蒋旭东扯过她的胳膊,本来想说无所谓结果出口就变成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上上回是让她收拾杂物,上回是把她带去决斗场,她差点都对外出产生阴影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江芥没有反抗的权利,就算再不愿意也得跟着人往外走,蒋旭东走的很慢,像是在特意等她一样,她亦步亦趋的跟上去,勾起了嘴角。
不知为何,盯着蒋旭东,就想起了以前,这个男人明明是截然一新的人设和躯体,但她总能从他身上看见以前任务对象的影子,就像是结合了杨聘的身材和楚赢的谋略。
她明明将位面和现实分的很清,但现在却总想到这些奇奇怪怪的联系,像是自己有病一样。
蒋旭东察觉到她停下脚步,转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江芥摇了摇头:“还有多久啊?”
“马上了。”
她每次出来都会感叹一句幽灵监狱的广阔,好像承包了整个小岛,却怎么也看不到尽头,这钢铁做的牢笼,冰冷又巨大,让人看不见希望。
这回更是刷新了路途距离的新纪录,他们足足转过了九条长廊八个未知房间,才到了地方。
不过这次没有遮掩,转过拐角直接就看见了所有,竟然是一片花园。
入口处垂掉着大片的绿萝,两边依次放着百合雏菊月季玫瑰等花,并不是种在盆里,而是生机勃勃的生长在地上,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在幽灵监狱格格不入又奇异的和谐。
花园的面积不大,整个地方也才占了不到一百平,可花朵长势喜人,每一株都有半人高,衬着地面上的绿草,让围观者看见就心生欢喜。
江芥拿起一朵掉在地上的玫瑰,雀跃道:“开的真艳。”
就像是坟场生长了一片向日葵一样,怎么能不让人惊喜。
蒋旭东的视线却没有停在玫瑰上,而是望着她——她蹲在那里,因为囚服的样式这个姿势将女人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偏偏她的表情纯情,像一朵娇艳的白百何。
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于是不留痕迹的避开眼神。
没有女孩子能拒绝花,也没有男人拒绝长在自己心上的女人。
“喜欢就拿着,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蒋旭东的声音有点沙哑,不过再次转头时,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
江芥毫无所觉:“为什么这里会有花园?这里都是些大老粗,没人打弄也没人爱,毕竟囚犯也不配拥有这些吧。”
在四面环海的岛屿上,竟然有花并且开的很好,已经是很古怪的事情了。
不得不承认,蒋旭东这人虽然粗放,但这次做了回人,因为这里的一切能让她想到光明的闹事和温馨的日常。
蒋旭东找了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你们是不需要,我们中还是有文人雅士的,监狱长就是其一。”
他对这些娘们儿唧唧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只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这个破地方的权限,想着女人应该很喜欢,就把她带了过来。
“…哦。”差点忘了,万恶的资本家。
江芥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不留痕迹的问道:“老听见你们说监狱长,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里的一切应该就是这个最高掌权人弄的,在她有限的人际储备中,完全想不到一个什么样的任才会像邪/教一样崇拜暴力,手下也全是不正常的暴徒。
这样算起来,这个监狱长才应该关到重型监狱去吧。
蒋旭东眯了眯眼,警惕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些年不乏有女人妄图攀上高枝,没有八千也有一百,可都被那个人退了回来,哪怕有几个入眼的也消失无无形,不知道是生是死,这女人如果也这么攀附权贵,他算是看错了。
“就是好奇。”江芥毫不设防:“我觉得他像个疯子。”
蒋旭东冷声道:“你没看见那些人的疯癫样,还敢这么说监狱长,不怕我说出去?到时候可不是关禁闭这么简单了。”
江芥颇有把握:“你不会的。”
“为什么?”
江芥低下头:“虽然你自大暴躁爱说脏话,但你不是个小人。”
蒋旭东没有对这一番话发表评价。
他靠在椅背上,低声道:“说实话,我没见过那个人,但听见见过他的人都成了忠实信徒,应该是个很可怕的人,你不要妄想去招惹。”
他做过很多年雇佣兵,也没有见哪个人能在鱼龙混杂的监狱站稳脚跟并且有那种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