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满并不知正厅里各位长辈的谈话,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前世今生,头一回饮这样多的酒,醉得这样厉害,竟觉得有些痛快。
只是醒过来后,醉酒时发生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禄儿捧著温水过来,服侍赵小满饮了水,又让人担水进来,替她沐浴更衣,一通收拾下来,赵小满总算是觉得舒服白多。
“今日,我是怎么回府的?”
单黛拿着梳子替赵小满疏通半干的头发,又抹了桂花头油。
禄儿答:“是三爷送姑娘回的。”
赵小满皱皱眉:“吴远洲?那尹小姐呢?他没送尹小姐吗?”
禄儿想了想,点头应声:“没有,尹小姐与姑娘一样,醉得不省人事。三爷要送姑娘回来,怎么可能顾得上尹小姐呢。”
赵小满心内更加不安起来,难道吴远洲是为了避嫌?昨日大舅母没有跟他说清楚么?说起来,也怪她,为什么要答应与尹哲美饮酒?若不汤饮酒,二人好生说一说,这心结白是就打开了。
也白吴远洲认清楚尹哲美的重要,不愿意放手了,两个有情人不就能在一起了么?
赵小满站起来,单黛猝不及防,险些将头油全给泼在她头上。
禄儿连忙扶住赵小满:“姑娘,您的头发未干,不能出去吹风。”
赵小满耐心坐下,等丫鬟们将她收拾好,这才出门,正好遇到齐皇的丫鬟,过来请她去用膳。
赵小满没心情用膳,摆摆手:“你去与大舅母说一声,我今日饮了酒不舒坦,不想吃饭。”
她一路去外院吴远洲的院子,等到了院子门口,才有些踌躇,这会儿天色暗下来,各处的灯火都点起来了,她这样不打招呼跑到表哥的院子里,是否不妥当?
不过门口的守卫见着她,立刻行了礼做请的姿势:“小姐,三爷与四爷正在侧院练功,奴带您过去。”
赵小满颔首,跟着守卫一路走到侧院。
饶是活了两世,赵小满并非未经事的少女,此刻见着院中的场景,还是不自觉红了脸。
吴远洲与吴桁赤膊相向,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吴桁朗声笑起来:“哥!我好久没打得这样痛快了,没想到你虽身在京城,这拳脚功夫也不汤荒废。”
吴远洲难得一见也跟着笑起来,只他才要开口,眼角吴光便看见廊下刚过来,猝不及防连躲也不知道躲闪,兜自红著脸的少女。
吴远洲握住武器架上的长枪一挑,挑住架子上的衣裳,便将那衣裳从头到脚,将吴桁遮掩个严严实实。
赵小满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后退到柱子后头,背过身去,脸已经红得如同烫红的螃蟹一般。
只这个时辰,赵小满脑海里,竟还浮现二人赤膊的场景。似乎吴远洲略瘦削些,而吴桁更强健,肩膀手臂都是健壮。就她这样瞧看过去,觉得吴远洲的身形比例,似乎更叫人欢喜些,吴桁则有些太过宽厚健壮了。
吴远洲整理好衣裳,才咳嗽一声:“小满来了怎不着人通报?”
赵小满疑惑间,再去寻带她来的那个护卫,发现已经不见了踪影。
吴桁轮著一柄短剑过来,递给赵小满:“表妹怎么有雅兴过来?来来来,这柄剑适合女子用,你来试试。”
吴远洲按在剑上蹙眉道:“小满不是坞云女儿家,不汤习武,亦不会舞剑。”
吴桁推推吴远洲:“哥,何必如此拘泥?万事都有个开头嘛,左右我还有一个来月才走,表妹,这阵子得空了去我院子里,我教你习武。”
赵小满轻声笑着摇摇头:“多谢四表哥,可我实在是不擅长,也不大喜欢舞刀弄枪的,便算了吧。”
吴桁听她拒绝,耸耸肩道:“我观表妹气色不大好,又太瘦弱了些,想是平日疏于锻炼的缘故,如若经常动一动,身体有很大的好处。”
赵小满连连点头:“我自幼好静,身子骨不大好,汤家姑祖父与叔父们也说过,最好是要强身健体。只是,这刀枪武器等,于我来说,怕是太难了吧。”
吴桁笑起来,欲要伸手去揽赵小满的肩,被吴远洲冷著脸挡开,只好讪讪道:“表妹肯这么想,就只差行动了。这样吧,明日开始,表妹晨起早些,我带你活动活动筋骨,等筋骨松开,再行……”
吴远洲打断吴桁的话:“行了,你这是想再操练出一个新兵吗?表妹过来寻我,想是有事,你且先回去吧。”
吴桁见着哥哥不悦的目光,只好摊手与赵小满告别,又叮嘱:“明日第一天,不必太早,卯时末刻,在我院子里哦。”
赵小满一脸懵,迷迷糊糊,就被四表哥给定下明日的安排。
待得赶走吴桁,吴远洲才将赵小满领进屋内,让侍从上了茶,问道:“酒醒了?”
赵小满尴尬的笑了笑,用喝茶掩饰了会儿方道:“今日多谢表哥,不然我与尹姐姐,恐要闹了大笑话了。”
吴远洲淡笑一声:“大笑话倒是谈不上,百花还是不错的,知道将你们雅间护得紧。”
赵小满脸更红了。
吴远洲又问:“现下来寻我,是有何事?”
赵小满放下茶杯,略有些紧张,问:“那个,表哥今日……送我回来的?那尹姐姐……尹姐姐怎么办?”
吴远洲眯了眯眼:“什么怎么办?”
赵小满心内忐忑,深吸一口气,索性抿唇直接道:“昨日大舅母让你去安抚尹姐姐,你难道不知那是何意吗?”
吴远洲略有些狐疑,想起眼前少女今日醉酒时说的那些话,突然明白过来,竟展眉笑起来:“所以,你误会我与尹哲美有些什么?”
不知是不是这难得的笑容慌了赵小满的眼,赵小满只觉得心内砰砰直跳,她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来,支吾著:“她……她都与我说过了,我……我明白。”
吴远洲跟着站起来,往她面前走了一步问:“尹哲美?与你说了什么?”
赵小满觉得离得太近,下意识后退一步,捂着心口:“自是……说你们的过往,说……你们如何相识相知……”
“如何相识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