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道之后,立时便赶到赵家去等消息。吴成泽和齐皇转眼,便也跟着来了赵家,几个人在赵家厅堂里走来走去,心急如焚,却是一点不拿赵家当外人。
老丈人一家都来了,赵松少不得得作陪,又陪着笑脸:“母亲病重之后,身子骨一直不好,不便出来见客……内女她也病了,这……”
吴成泽压根没在意,摆摆手:“不必管我们,你那夫人,我们认都不认,也不想见着她。”
赵松心中一堵,虽然他如今是厌极了白沛凝,但听外人这样说,他心里头还是不大高兴的。
齐皇忧心忡忡:“也不知小满可平安,怎的那么多车马,偏偏她的车马出事了?”
赵松倒像是个外人,又劝道:“岳父,大舅兄,嫂嫂莫急,不是说今日是吴三爷过去的吗?有吴三爷在,小满一定会没事的。”
这下却捅了马蜂窝,吴悦跳将起来怒喝:“你什么意思?小满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你就这样轻描淡写,将她的性命压在旁人的手上?若吴远洲那小子没能救下小满,可怎么办?”
赵松呆愣住,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早就知道吴家一家子人都是护短不讲理的,干嘛要去劝他们?
好在齐皇还算讲理,连声安抚:“公爹,赵大人也不是那个意思,您何须发这样大的火。而且小满机灵得很,绥儿本事不小,您可勿要再说什么他没救下小满的话。”
吴悦如同孩子一般,赌气似的坐在椅子上,嘟囔了句什么,很快又起身,跟吴成泽一样,在屋内焦灼的走来走去。
吴成泽走着走着,就狠狠的瞪了赵松一眼:“女儿出门这样大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多安排些人手护着,若她有半分闪失,你怎么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妹妹?”
赵松忍着心头的郁气,连连点头:“舅兄说得对。”
吴悦又喝了声:“今日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否则为何独独我小满遭难?彻查,给我彻查!一定要把那始作俑者给抓住!”
吴成泽介面:“是的,得彻查!还有赵松,你根本照顾不好小满,不如让小满搬去吴家,我们护着她!”
吴悦:“好!”
齐皇无奈的摊摊手,出面调停:“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转来转去,转得人头疼。现下最要紧的,是小满平安无事,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左等右等,倒是等到一名羽林卫上门,说是吴三爷救下了赵小姐,因着狼狈,吴三爷带赵小姐去吴府的庄子上修整去了,晚些便会回来。
如此,屋内的诸人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偏偏这时候,赵翠花回府了,她茫然的来到大厅,见屋内一屋子人,连忙一一行礼,方问:“父亲,这是发生了何事?”
吴成泽如同炮仗一般跳起脚来:“你看你养的好女儿,妹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她还跟无事人一般。我听闻赵家两个女儿一向不合,这事情会不会就是赵翠花做的?你说!”
赵翠花吓了一大跳,连忙往赵松身后躲,委屈的说道:“没有啊,我什么事情都没做……”
吴成泽不依不饶:“你没做?旁人家的女儿都是一起进出的,缘何你是独自回来了,怎的不跟小满一道回来?”
赵翠花眼神飘忽,很快就镇定下来,解释:“我与祁秋春相约一起走……而且我出园子的时候,妹妹已经走了,我也没想那么多啊。她平日……”
“你是做姐姐的,小满初来京城,难道你便不知要多照顾她些?”
齐皇见丈夫对着一个小女儿不依不饶,只觉得头疼不已,连忙上前将赵翠花护在身后,怒道:“你闹够了没有?说了小满无事无事了,绥儿已经救下她。你对翠花吼个什么劲儿?这孩子啥都不知道呢。”
她回头又安抚的拍拍赵翠花:“他就这个脾气,不是冲着你来的,你莫怕。也疲累一天了,快些去歇著吧。”
赵翠花惶惶不安,片刻才摇摇头:“我……我等妹妹回来。”
屋内几个人都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出声。
赵翠花后知后觉想着,难怪吴国公与世子两个,一有什么动作,齐皇就紧跟着去了。这吴家若是没有齐皇,还不知会得罪多少人。
她眼神转了转,心下又不愉快起来。看他们的模样,赵小满是虎口脱险了?真是可惜,为什么让她逃脱了?要是就这么没了该有多好。
她又想起今日慎郎见着杏梨时眼睛一亮的样子,嫉妒之心充满了内心。明明慎郎跟她说过,与赵小满只是虚与委蛇,可今日瞧起来,慎郎对赵小满,似乎比对以前的她还要热切白多。
她闭了闭眼,想起今日在慎家别庄时,慎康德跟她说的话。
“赵翠花,你娘陷害赵小满的事情,别以为我打听不到!我警告你,赵小满是我要娶的女人,你不白碰她!”
“赵翠花,你不要异想天开了,我慎家要恢复吴光,需得借助赵小满。赵小满若名声尽毁,如何做我慎家的主母?”
慎郎从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接赵小满回来本只是权宜之计,可为什么半年的功夫,一切都全变了?
不行,她一定得想办法扭转乾坤。
赵小满回府之后,就看到厅堂里头一屋子人,她毫不犹豫奔向因着太急躁,走路不稳妥,依旧强自忍着站在最前面的吴悦。
她一下子扑进吴悦怀中,委屈巴巴的哭喊了声:“外祖父,小满好害怕呀!”
即便知道这小丫头有两副面孔,跟在后面的吴远洲还是愣了愣,刚刚在马车上时,她还一本正经,与他分析如今朝中局势,让他多多注意三皇子呢。
吴悦只觉得心都化了,想要替外孙女抚背,又怕自己手劲儿太大,只能拉着她小心翼翼瞧看,见她除了更换普通衣衫之外,似也没有旁的不妥,才略略安心。
“小满莫怕,都是外祖父不好,等明儿外祖父就调令一队吴家军过来,时刻守着你,好不好?”
赵小满噘著嘴,抱着吴悦的手臂就是不松:“不要,人家还要以为我是恃宠而骄。”
吴悦哈哈大笑:“你是我吴悦的外孙女,便是恃宠而骄,那也是正常的。”
明明是在赵家,可二人这般举措,倒像一旁的赵松与赵翠花才是外人。齐皇好歹,才将公爹与夫君劝好,跟赵小满道别,起身回去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