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哥哥就是在王府当差的马夫。只可惜，他忠厚一生，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沈落，你不得好死！”
那人仿佛很恨沈落。
沈落垂着眸，没说话。
清玉和清月找过来，恰好听见苏柔莺和这个男人的对话，两人吓得腿软，一股害怕的感觉从脚底迅速往上窜。
清玉走进来，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刺杀王妃乃是死罪，还不快点堵上嘴拖下去？”
那群侍卫没动，看了一眼坐在首位上的沈落。
苏柔莺立即道：“姐姐，就这样处死一个下人恐怕不妥，再说他身上还带着其他缘由，这种事应交由王爷定夺。”
不等沈落说话，苏柔莺就继续道：“这人满口污言秽语，你们把他抓去前院，我听说王爷在书房，立刻去请王爷出来调查清楚，还姐姐一个清白！”
苏柔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那几名侍卫还是很有眼力见，没有听苏柔莺的，看向沈落，“王妃，请您定夺。”
沈落唇角缓缓上扬，“派人去通知王爷，交给王爷处理吧。”
“是。”侍卫挥手，不再犹豫，将那人拖走。
她就说这几天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突然议论起之前的事，那必定反常。
沈落目光微微下沉，起身，带着清玉和清月离开。
清玉清月两人心里打鼓，但仍旧做好了跟着沈落的准备。
苏柔莺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目光一闪，跟着去前院。
院子里，那人跪在地上，楚玄冥负手站在廊下，侍卫把大致情况禀报给了楚玄冥。
楚玄冥脸上的神色泛着冷凌的光，语气冰冷，“王妃呢？”
“王妃正在朝这边赶来。”
楚玄冥没有说话，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侍卫把那人的嘴堵上了，一切等沈落过来再说。
沈落和苏柔莺后面才赶到。
苏柔莺一来，就娇声道：“王爷，刚刚可吓死莺莺了，这人居然拿刀要杀王妃姐姐，这也太可怕了。”
什么也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楚玄冥看了一眼沈落，见她虽然眸光清冷，但身上无碍，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松了一口气。
尽管刚刚侍卫已经告诉他王妃没有受伤。
楚玄冥道：“刺杀王妃是死罪，直接处死就行了，报给本王何意？”
他在问沈落。
沈落正想开口，就见苏柔莺插话，“王爷，是王妃姐姐也定夺不了的事。这贼人虽胆大妄为，但他口口声声说是与姐姐回来那日，被发现的那个马夫有关，要为那个马夫报仇。
这件事事关姐姐清誉，姐姐应当避嫌，所以才交由您处理。”
合情合理，楚玄冥身上的气息却愈发冰冷，眸底带着几分讥笑，“王妃也是这样想的？”
那日，沈落可是为了楚晋轩要杀他。
虽不知怎么地变化了对他的态度，但一想到这事，楚玄冥的心里就泛着冷意。
沈落定定地看着他，“如果我说我是清白的，王爷你信吗？”
楚玄冥一偏头，就对上了沈落的视线，身上的冷意倏然退却了几分。
沈落补了一句：“正是因为我是清白的，所以才交由王爷定夺，还沈落一个清白。”
那日她不是自愿，是那个马夫自己闯进来的。
楚玄冥移开视线：“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查。”
沈落点头。
五年前的事原主记忆模糊，她没法洗，但这次的事情她是坚决要还自己清白的。
楚玄冥让人拿开那个男人嘴里的布。
嘴巴得到松懈，男人先是呼吸了几大口的空气，然后才跪伏在地上，“请王爷明察，小人的哥哥一生憨厚，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而正是因为无意间与王妃遇见了，便被王妃勾引，以至于落得个杖毙的下场。
请王爷还小人哥哥一个公道。楚王妃不知检点，理当沉塘！”
他的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向楚玄冥。
楚玄冥脸色冷硬得厉害。
苏柔莺适时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一个马夫与楚王妃相提并论？你哥哥被杖毙没有牵连你们家族已经是王爷开恩了，怎么还敢上门寻仇？”
男人不服气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什么两人有染被发现，只处死了我哥哥，楚王妃却活得好好的，并且还被皇上和太后看中，享尽殊荣？小人就是气不过，才打算为自己的哥哥出口恶气的。”
原来是这样。
因为皇上和太后的赏赐，因为她逐渐崭露头角，让人眼红了。
沈落轻笑一声，让众人不明所以。
苏柔莺还以为她是吓傻了，问道：“姐姐，你笑什么？”
沈落没有理她，而是兀自看向跪在院子里的男人，“你说本妃与你哥哥有染，可有证据？”
楚玄冥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
男人立马道：“当然有证据！王妃和我哥哥在一起，还送了我哥哥一样定情信物！”
“哦？”沈落挑起唇角，“什么定情信物，你拿出来让本妃瞧瞧，也好让本妃死个明白。”
苏柔莺见她没有半点慌张的样子，不禁蹙了蹙眉。
寻常女子遇见这种事，早就哭哭啼啼，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怎么沈落反而这样淡然？
楚玄冥垂着眸子，眸中闪过一抹异样。
男人狐疑地看了一眼沈落，但转念一想，现在楚王都还在这，难道还怕沈落抵赖吗？
于是，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枚荷包，荷包上绣着的正是沈落的‘落’字。
男人道：“这便是楚王妃留给我哥哥的信物。当时楚王妃是从我哥哥身边经过时塞进他怀里的。
我哥哥胆小，怕出事，便把这荷包给了我，没想到，今天，这荷包成了指正你楚王妃唯一的证据！”
侍卫从他手里接过荷包，呈给楚玄冥看。
荷包的确跟沈落身上挂着的荷包一样。
沈落没想到他们准备得还挺齐全。
男人的声音继续响起，“荷包里还有楚王妃给我哥哥留的字条，让他几时过去找她，不然就威胁我哥哥，要灭我们一家老小的口。”
侍卫将荷包拆开，里面放着一颗珍珠，还有一张字条。
他将字条呈给楚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