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白若溪见她许久不动，开口道。
护士一脸难为情地看着她道：“精神科？”
“嗯。”白若溪合上文件，想了想又道，“算了我一会儿和首长亲自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她看起来有点抑郁症的症状，需要查一下精神状况。”
护士怔怔地看着她。
许久才像是回过神，忙不迭地点头。
白若溪摩挲着文件，她毕竟不是主修精神科。对于抑郁症的症状也只是稍有了解，寡言少语，懒于神情。苏念汐的状况看起来，多少有点符合。
但她毕竟曾经是特种兵，心理承受能力应当非同一般。不像是轻易就会得抑郁症的样子，而且直说未免太伤人了，还是需要问问再说。
“让她早点做检查，检查报告拿给我。”白若溪顿了下又道，“还有观察她的状况，要是头疼的厉害来通知我。”
在不确定究竟病情如何的时候，白若溪不能轻易开药。
走进办公室，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脑子里总是忍不住地想起厉慎行，但她是个医生。必须保持着冷静的状态来判断病人的情况，不能被乱七八糟地情绪干扰。
抓起病例报告，白若溪一页页的翻开着。
门口忽然换来叩门声。
她下意识道：“进来。”
门“咔嗒”一声，随即脚步声响起。但是她瞪了许久都不见有人说话，白若溪皱了下眉头抬头，瞥见办公桌里前的人她连忙站了起来。
“首长好。”
厉慎行眉头微微皱起，神色之间掺杂了一丝不快。
“请问首长有什么事吗？”
白若溪的下一句话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紧，话语之中的生疏是厉慎行好久没有听过的口气。仿佛两人不熟悉一样，但他明白是白若溪在刻意拉开距离。
“我来问问念汐的治疗方案准备怎么开展？”厉慎行本想问问她为什么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一开口就变成了这样。
白若溪手指顿了下。
“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定下治疗方案。”白若溪回道。
厉慎行轻轻地“嗯”了一声，带着几分质问的味道。
这是专属于长期上位者的不满。
白若溪已经许久没从厉慎行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口气，她强行将心中浮起的异样情绪按下道：“检查报告没出来，她的病情发展到了哪个程度我还不清楚。”
“白医生。”话音刚落门口传来男声。
徐文博捏着报告走进来，刚要开口瞥见厉慎行，“首长好。”
厉慎行点了下头，他开口准备继续问下去。白若溪却先一步道：“徐医生找我有什么事？”
惯常徐文博就是不懂规矩了。
换做一个小脑发育健全的人，一定会先一步问厉慎行的意思。但徐文博却是拧眉拿着报告走到白若溪的面前，“你看看这个数据是不是有问题？”
“按理来说，发育的速度太慢了。”
白若溪垂眸看着报告，思绪却忍不住往厉慎行那里飘。她能明显感受到厉慎行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炙热中带着隐约的不满。
想来也正常。
没人会拒绝厉慎行。
如果她不知道他有未婚妻，恐怕也不会。
“是有些慢。”白若溪心不在焉地回。
徐文博拧眉道：“是不是我们的研究过程有问题？按理说……”
“去研究室里谈吧。”白若溪打断他道。
徐文博当即同意，“我已经让人把切片准备好了，一会儿你看看。”
白若溪点点头跟着他往办公室外走去，从厉慎行身边擦身而过的瞬间，心还忍不住提了起来。她莫名有些害怕厉慎行会突然伸出手，但是他没有。
走出办公室的瞬间，白若溪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失落还是庆幸。
在研究室里待了近三个小时她才回办公室，路上不时能听见护士们在讨论厉慎行和苏念汐。女人总是爱八卦的，尤其是身上没有太多八卦的厉慎行的私事。
宛如发现高高在上的神祗，也有七情六欲一样惹人惊喜。
只是这个故事白若溪不大喜欢。
因为她们喜欢把她也编排上，就像故事里总要有个张牙舞爪的恶角推动情节。但她自认为自己姿态还算是漂亮，没有那么难看。
贴着腰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白若溪拿起手机眉头轻轻皱了下。
刚要回复慕修言，另一条消息忽地跳出来。苏念汐三个字明晃晃地印入眼眸，是小汤圆发过来的消息。犹豫再三，她还是点开了资料。
关于苏念汐的资料不算多，但是能从其中看出她是个十分优秀的人。从小到大都如此，一溜儿地奖项，进入部队也不例外。
她的各项数据都破了女兵的记录，不久后就破格提拔。
再然后她通过了特种兵的选拔，执行的任务保密性极好。小汤圆也没有查出来，最后只有一条关于她的伤病记录。
没有退役记录。
妈咪，再等一段时间我就可以拿到高权限了！
又一条信息跳出来，白若溪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在笑什么？”清冷的男声响起。
白若溪抬眸目光冷不防地和厉慎行对上，她又迅速地收起手机，摇了摇头道：“四十三床又有什么不舒服吗？”
厉慎行眸子微微眯起。
他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却道：“她的饮食怎么安排？”
果然。
白若溪心头微微一动。
“普食就可以。”她打开办公室，将文件放在桌上，“如果你担心营养摄入，可以请专业的营养师。”
关于苏念汐的事，厉慎行果然很在意。
他一个大忙人，几乎在医院里待了快二十个小时。
“对了检查做好了吗？”白若溪回身问道。
厉慎行的眸光死死地盯着她，似乎是在看着猎物。叫白若溪浑身有点不自在，随后才发现有几张片子放在她桌上。
她拿起来看了看。
又将片子放在机器上，随后从电脑上调出图案。
“情况挺复杂，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厉慎行还没走，她不禁有些不自然。好在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护士探进来个头道：“白医生，今天的午饭还是我给你带上来吗？”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吃。”白若溪将鼠标一放立刻起身。
走了几步她才侧头去看厉慎行。
他面上看不出情绪，但是浑身的气势却显示了他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