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年后，厉慎行也许就是这个样子。
她完全无法接受的样子。
“靖泽，去吃早餐。”白若溪拍拍小汤圆的屁股。
小汤圆害羞地挪了挪身子，哼哼唧唧地从白若溪身上滑下去。慢吞吞地走到餐桌前，厉慎行看着她道：“吃好了？”
白若溪点头，余光能看到厉父一直在打量自己。
她转过头。
目光捕捉到厉父的眸光，厉父这才妆容平常地移开视线。白若溪嘴角勾了下，“爸之前就着凉了吧，昨天有没有更严重？”
“还好。”厉父难得冷声道。
末了他就走向餐桌。
“声音怎么哑了，会不会是发烧了？”厉母担忧地道。
白若溪垂下眸子，看着小汤圆吃东西。他不大喜欢吃的东西，就咽的慢吞吞的。三明治里有红椒，他嚼到的瞬间，脸立刻皱了起来。
白若溪忍不住笑了声。
“怎么？”厉母道。
小汤圆眼睛圆圆地看着她。
瞥见三明治的红椒，厉母扫了眼佣人，又道：“宝贝不想吃，我们就不吃啊。”
“我们吃别的。”
“不用了。”白若溪道。
她摸摸小汤圆的头，“要营养均衡，也不是很多，不能浪费。”
“小孩子嘛。”厉母道。
她仍旧有些心疼。
“妈，别太惯着他。”白若溪轻声道。
霎时间厉母感觉有些怪异。
分明她只是在说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但是她却感觉到了几分压迫感。
“伯母也是好意，白医生何必这样呢。”苏念汐在一旁道，“什么营养，难道只有这个才有吗？其他也是可以补充的。”
厉母暗自点了下头。
白若溪轻笑着没吭声。
“快点吃。”
小汤圆闻声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末了才起身。白若溪递过去一张手帕，“擦擦嘴。”
“我们就先走了。”她道。
厉慎行掀起眸子。
“我送他去学校，正好去那边有点事。”白若溪口吻之中不觉带上几分安抚的味道，“晚点你来接我？”
厉慎行这才颔首。
“领子翻起来了。”白若溪本来准备走，看见这个又顿住脚步。
厉慎行看她。
白若溪嘴角勾了下，顿住脚步给他整理领子。末了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眼苏念汐，果不其然苏念汐眼眶都红了，手指牢牢地捏着叉子。
手背的青筋鼓起。
她大概是有躁郁症。
白若溪垂下眼眸，牵着小汤圆出去。厉母心底还是不舍，忙站起来，“就穿这点会不会冷？再拿件外套吧，免得冷到了。”
说着她就噔噔噔的上楼。
没过多久便拿着外套下楼。
小汤圆乖乖地披上，白若溪道：“该对奶奶说什么？”
“奶奶再见。”
厉母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走吧。”白若溪同他一起走出去。
上了车。
车子开出厉家许久，白若溪才放松下来。她轻轻地拨了下手腕上的放监听器，见绿灯亮起才道：“查的怎么样？”
“有两个能查出来。”
小汤圆翻出电脑，很快就点到页面。
白若溪扫了眼，他已经侵入了警察的内部系统。从里面调取到了案底，两个人果然都不是小罪。
一个是强奸。
另一个是被指使杀人。
“能查到案件资料吗？”白若溪道。
小汤圆点点头，“已经有资料了。”
说着他将文件发送给白若溪。
“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了。”白若溪摸摸他的头。
小汤圆盯着她没吭声。
“妈咪不会有危险。”从她的眸子中白若溪隐约明白他的意思。
小汤圆轻轻地蹭了下她的手，哼哼唧唧地道：“不要，妈咪不要丢下我。”
“妈咪去哪里，我都要和妈咪在一起。”他抬起眸，小孩子的目光亮的渗人，“一整个厉家也比不上妈咪，我只要妈咪。”
白若溪心头一颤。
鼻子有些酸涩。
她摸摸小汤圆的头，“知道了。”
似乎他一直都是这么敏锐。
每次白若溪有什么危险的举动，他就会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一直等着她。哪怕白若溪趁着他睡着出去，第二天回来他依旧是在门口等着。
让人心疼。
“去吧。”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
小汤圆跳下车。
白若溪看着他蹦蹦跳跳的样子，不觉抿了下唇。虽然说着知道，心底却完全没底。她要面对的是个彻彻底底的老狐狸，而不是赵子易这样愚蠢自大的样子。
可以说他没有缺点。
反而自己弱点频出。
手指轻轻地拨了下，白若溪勉强让自己彻底清醒下来。手机响了起来，白若溪接起。
“我查到了。”艾伦的声音响起。
白若溪登时间紧张起来。
“当年那个女人等罪的客人，就是白老爷子。”艾伦道。
一句话恍若晴天霹雳。
白若溪手一抖，手指不受控制地落下去。“咕咚”一声响，让她完全清醒过来。白若溪连忙抓起手机，“你说仔细。”
“当年厉长鸣让她勾引白老爷子，从老爷子那里拿到白氏的招标计划。”
“但是她被发现了。”
白若溪眼皮直跳。
厉长鸣就是厉父，也就是她从赵子易口中得知的那个杀害自己父亲的真凶。这个答案让白若溪三天三夜都没有睡，她疯狂地查资料。
验证父亲和厉长鸣当年的行踪。
最后不得不确认，很大可能父亲确实是被厉长鸣派人制造的意外杀害。
但是她还没有证据。
她甚至不知道厉长鸣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后呢？”白若溪道。
艾伦顿了下，“白老爷子看在她怀孕的份上，放过了这个女的，但是厉长鸣恼怒于任务失败。让人强奸并且杀害了她。”
白若溪垂下眼眸。
“有证据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枪响。
随后艾伦闷哼一声。
白若溪心提了起来。
电话被挂断，她心头顿时生出不妙的感觉。艾伦说过那几个人都有枪，是不是厉长鸣已经开始动手了。她握紧拳头，看了眼手机上艾伦的定位。
立刻发动车子，霎时间跑车冲了出去。
安义巷。
又是这个地方，是查到了当年的线索所以去了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是有证据吗？这个证据，艾伦拿到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