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抿了抿。
脑海里又想起一道声音，“是头儿让我们来的。”
心脏瞬间传来痛感。
仿佛无数柄刀剑一起戳入心脏，疼得她说不出话来。手指不停的颤抖着，她眨了眨眼睛，猛地推开厉慎行。
“若溪。”厉慎行担忧地道。
白若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迅速拉开两人距离。余光瞥见厉慎行的手似乎准备拉住她，她忙道：“别碰我。”
厉慎行顿住。
深吸了几口气，白若溪总算恢复过来。她面色平静地看着厉慎行道：“我们谈合作吧，刚才有点失礼抱歉。”
厉慎行看着她。
他的目光让白若溪感觉他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是白若溪一点也不想回应。
过去的事情她根本不想提起分毫。
“你们霍氏的项目书我看了，有几点很不合理。”厉慎行道。
白若溪闻声松了口气。
“你说。”
厉慎行翻开项目书有条不紊地道：“厉氏每年的零件产量，多数供给国外，我们有固定的合作商。你们要求的产量厉氏达不到。”
“而且我不认为霍氏吃的下这么大的单子。”
白若溪垂眸。
目光不知不觉地就转移到了厉慎行的手上。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不过手指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愈合之后留下了白色的伤疤。看的让人眉头一拧，这么多的伤究竟多少次任务累积下来的。
“白小姐。”厉慎行道。
白若溪回过神来，“这个可以再谈。”
她一开始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本来的数量并不是这么多。只是霍先朗知道白若溪和厉慎行的关系之后改了，他想借此占个便宜。
贪得无厌但又愚蠢。
白若溪觉得好笑。
厉慎行又指了几个点，白若溪回的都含糊其辞。厉慎行渐渐的明白了什么，他看了眼紧闭的会议室门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点无关紧要的事。”白若溪道。
厉慎行道：“如果只是无关紧要，你不会三分钟内看了门五次。合作今天谈不了是吗？我们也可以改天。”
白若溪嘴角扯了扯，“合作谈不了，但我们可以谈点别的。”
或许是因为她太久没在厉慎行面前笑了。
哪怕这个笑容很敷衍，厉慎行也有点看呆了、
“可以。”他道。
白若溪嘴角的笑容弧度更深，她眸光动了下。外面脚步声越发嘈杂，她忽然就改了主意道：“还是先看看热闹。”
话落她朝外走去。
打开门就见外面的人走动飞快。
白若溪只觉得好笑，现如今整个霍氏都乱透了。她转眸只见霍震霆站在不远处朝她轻轻点头，然后电梯门打开。
一大批股东走出来。
随后不远处的会议室门打开，赵子易跛着脚怒气冲冲地走出来。霍先朗跟在他身后，一脸焦急地解释道：“赵总，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那是有人诬蔑我，在……”
“怎么？你跟我解释有什么用？”
赵子易看了眼白若溪，声音不觉又拔高了许多道：“你做这些事，危害的是你们霍氏，和我有什么关关系？“
“不过有你这样的人做霍氏的董事，我是不会和你合作的。”
说完他快步走进电梯。
白若溪嘴角牵了牵。
刚才她看见的楼下的场景就是霍先朗迎接赵子易，而赵子易当然也是她安排的。
厉慎行垂眸看着她，眸光温柔无比。她额角的一缕头发翘起，他伸手想要抚平那缕头发，犹豫了许久还是收回手。
此刻美好的像是幻觉。
他害怕。
倘若一伸手，幻觉就会如同泡沫被戳破。
“这是怎么回事？”股东们大吼起来。
“霍先朗，你知不知道视频都发到我们这里来了。”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霍先朗脸色难看地看着股东们，十分钟前一个视频被投影在会议室的幕布上。上面详细地讲述了霍先朗是如何指使人修改程序，让预售程序出错。
又讲述了事后程序没出问题，没达到霍先朗想要的效果后霍先朗又是如何地辱骂他的合伙人。
甚至还有威胁。
以至于合伙人忍无可忍将所有的证据都放了出来，这视频不凑巧的被前来谈合作的赵子易看见。于是赵子易气冲冲离开，而这些股东也是被叫来公司的路上收到了这段视频。
对方在视频末端还表示，如果霍氏不采取手段，就会把这些公布到网上。
这简直就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霍先朗眸光扫向旁侧，目光同厉慎行交接。顿时间心头一颤，紧张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偏生股东们还一点都不顾及，“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先朗，你今天必须给我交代清楚。”
霍先朗被迫无奈地同着几人走进会议室，走廊上恢复片刻的安静。秘书和员工们又谈论起来，“董事长怎么能做那种事？”
“他做这种事有什么稀奇的，他本来就是这种人，要不是前董事长出事了，这位置根本轮不到他。”
“真可怜，霍总居然被这样算计。”
白若溪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这一切都和她猜想的一模一样。
因为顾及到霍氏的名声，并没有将这件事闹大，内部解决就可以了。
她回过身。
脚步猛地顿住。
身前就是厉慎行的胸膛，没想到竟然隔得这样近。白若溪深吸了口气，走到自己位置上道：“好了，热闹看完了。”
“是你的策划？”厉慎行道。
白若溪挑眉，脸上露出无辜的神色，“厉总没有证据这算是诬蔑吗？”
“你的手笔一向如此。”厉慎行道。
他声线中带着几分笑意。
或许是因为那笑意，让白若溪心头升起几分不快。她拧了拧眉头，压下那几分不悦道：“现在谈谈我们的事吧。”
“好。”厉慎行道。
白若溪眸子动了下，目光在白靖泽身上落下一瞬就移开。她并不想看这个孩子，所以尽可能地避开它的目光。
看见他，心底总是莫名地感觉到痛楚。
“我们的婚姻关系还没结束？”白若溪道。
厉慎行心头微动。
“厉先生是想选择协议离婚，还是我们公堂对薄？”白若溪紧接着道。
厉慎行的眸光顿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