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没回头,已经猜到是刚才那辆翻倒了路外面的车炸了。
“躲好。”厉慎行没回答。
他一转方向盘,车子朝着旁边追来的车撞去。这辆车的重量,迫使那车不停地朝路边的护栏靠去,两辆车的挤压不住发出“吱嘎”的声音。
“真难听。”白若溪忍不住道。
与此同时,她瞥见另一辆车也在朝他们撞来。
白若溪眯了下眸子,嘴角轻轻勾起,“一枪。”
厉慎行看了她一眼,眸光之中似是带着几分笑意。
“慢一点。”
白若溪话语落,车速就降低了。那辆正准备朝他们撞来的车,不觉地车身超过了他们。白若溪打开车门,迅速倾身。
“嘭”的一枪。
她就缩回车里,眉头微微皱起。
那辆车迅速地朝车道外冲去。
“救兵来了。”厉慎行道。
白若溪挤出一丝笑意。
手指却按压着腰际。
指尖能够触碰到粘稠的感觉,刚才有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腰际过去。疼痛的感觉很快就占领了神经,但是白若溪极力控制着自己。
不能让厉慎行发现她受伤了。
警笛的鸣叫声倾占了耳膜,他们的车迅速地冲过去。随即缺口就被挡住,不住地枪声响起,车子滑出去几百米才停下。
白若溪回身,密密麻麻的车形成一道严密的墙。
看不清那边的情形。
车窗玻璃被扣响。
白若溪侧头看去,厉慎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车。她连忙伸手去拉车门,厉慎行却要更快一步。
她稍稍怔了下才强忍着腰间的疼痛下车,不远处停着一辆军绿色的路虎。路虎旁站着身着军服的士兵,应当是早就准备好了。
两人这是要换车。
厉慎行大步走过去,白若溪刚要试图跟上。腰间就传来撕扯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轻地“嘶”了一声。前方的人似乎顿了下脚步,白若溪连忙装作平静地跟上去。
心中忍不住轻嘲一声,不过是擦伤而已。
上了车白若溪便道:“王权现在在哪?”
“不远了。”厉慎行道。
他低头从座位下翻出什么东西来,平淡的目光投向白若溪,“伤到了哪?”
“我没事。”白若溪这才看清他拿着的是医药箱。
厉慎行看着她,目光很淡。
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拉开车门,直接朝后座走来。白若溪尚未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坐到她身旁。目光下垂,直接锁定她受伤的腰际。
“衣服掀起来。”
过近的距离让他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打在她颈间,带着一阵战栗。
白若溪稍稍往后退去,却迎来了厉慎行的目光。
“那我动手了。”他口吻很平静,但却带着一股不可置喙的强势。
修长的手指挑起白色衬衣。
擦伤处暴露出来。
冷空气袭来的瞬间,白若溪不由地呼吸一窒。棉签落到伤口处,带来一阵刺痛。
她连忙咬住唇。
厉慎行却抬眸看了她一眼。
身为军人,而且是对自己要求严格到即便是取弹也不打麻醉的厉慎行。一定会很瞧不起怕疼的人,她心底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确实。
也不是没有受过更重的伤,白若溪向来一声不吭。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腰际的神经感应更强烈。
正想着眼前忽然多出一卷纱布。
“疼就咬着。”厉慎行看着她道。
白若溪摇了摇头道:“没事。”
厉慎行看了她许久才低头处理伤口,白若溪侧眸看向窗外。两人的距离近的他的呼吸统统打到了腰际,让她浑身上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里。
压根没注意到驾驶座上的士兵不住地将目光投过来。
要知道首长受再重的伤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至于他手下的兵,更是各个都流血不流泪。
这点小伤都不会放在眼里,怎么现在这么温柔?
好容易敷药被涂在伤口上,厉慎行取过纱布开始包扎。纱布绕过一圈,他的手从腰际后侧环过来,像是将白若溪抱在怀里一般。
热意似乎能从他的手臂传过来。
白若溪不由地想要挺直身子,拉开距离。肩膀却被他按住,厉慎行颇有些严肃地道:“别动。”
他的目光有如实质,带着炙热的温度。
纱布绕过几圈,白若溪稍稍松了口气。
粗粝的指腹从腰际划过。
白若溪身子不由地僵住,目光侧过。正好和厉慎行交织,似是有什么东西顺着交织的目光划过来,叫她心头微微一动。
“何忠德的死好像有点问题。”脑子里却莫名冒出这句话。
“咳咳咳”开车的兵忽然猛咳起来。
白若溪眸光迷茫地看向他。
他连忙正襟危坐,面上半丝神情都没有,不禁让白若溪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是有问题。”厉慎行退开口吻淡淡地道。
面上似乎还有一丝不悦。
白若溪拉开两人的距离,“是那些人做的?”
手机的震动声紧接着他话落响起,白若溪垂眸见他拿出手机接起。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厉慎行应道:“知道了,王权怎么样?”
听他提到这两个字,白若溪不由地紧张起来。
“我马上过来。”厉慎行道。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又说了些什么,厉慎行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狭长的凤眸眯起,带着几分冷意,“先关起来,不用着急。”
话落他挂断电话。
“王权他……”
未等白若溪问完,厉慎行道:“他没事,只是想要动他的人跑了几个。”
白若溪稍稍松了口气,转念又忍不住看着厉慎行。
王权是被保护起来了?
难不成厉慎行早就知道那些人会对他动手?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起?
得知……
“何忠德的死看似是意外,实则是人为造成。”厉慎行侧眸看向白若溪,“已经调查确定了动手的人,和阻截我们的人是同一批。”
白若溪见他如此平静,心底渐渐有了个念头。
显然厉慎行是早知会发现这样的事。
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怕死吗?
因为和死亡太多次擦肩而过了?
“还在担心王权?”厉慎行忽然问道。
白若溪连忙将目光移开,胡乱地摇了下头。丝毫不知自己的目光中刚才充满了担忧,让厉慎行心头忍不住微微一动。
“想要拦截我们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