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母见状忙快步走上去，关切道：“路上小心些。”
不过三天的时间，关系已经好成这样。
白若溪垂眸拨着小汤圆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头发有点长了，快遮住眼睛了，明天去剪头发。”
话落脚步声响起。
她缓慢地掀起眸子，正好见厉父扶着栏杆走下来。像是生了场病，面色看起来有些灰败。走的也不快，手里撑着根拐杖。
之前浑身的杀伐气势削弱了不止一半。
“爸生病了？”白若溪主动问道。
厉父听见声音，倏地抬眸。他定定地看了会白若溪才点头道：“着凉了。”
“医生来看过没有？”白若溪牵着小汤圆走过去，“发烧了吗？”
厉慎行看着她的背影，片刻才跟上去。
“看过了，不要紧。”厉父没有因为她走过来就停住步伐，反而快步走向餐厅，和往日一般。即使她已经是厉家人，仍旧不打算搭理。
厉慎行揽住她的腰。
“他一向这样。”
白若溪点点头，看着厉父的背影轻轻道：“好像瘦了。”
或者不是好像。
“是瘦了些，从海岛回来就病了。”厉母走进来不大赞同地道，“医生给他看，他也不肯理会人家。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讳疾忌医。”
白若溪注意到她身上的外套没了。
应该是怕苏念汐凉着。
“若溪你替他看看，昨晚咳的厉害，我都没睡好。”厉母拧起眉头道，“别咳久了，咳成肺炎了。多半是海岛回来凉着了，最近的天气真是怪。”
白若溪点头。
几人走到餐厅。
佣人已经将菜都端上来了，红木长桌中心一束玫瑰娇艳欲滴。银色烛台上蜡烛皆被点燃，白若溪看了眼嘴角轻轻地勾了下。
“不用给我看，我本来也没有事。”厉父口吻生硬地道，显然是听见他们的话了。
“没什么事，倒是给我看出些病来。”
白若溪尴尬地笑了笑。
小汤圆歪着脑袋，“爷爷，你不能这样。健康很重要，要相信医生的话。”
“就是，宝贝都比你懂。”厉母道。
厉父张口就准备反驳，但却忍不住咳了出声。他连忙抓起旁侧的手帕，“啪”地一声摔下筷子就朝楼上走去。
“越老脾气越怪！”厉母被吓了一跳，顿时忍不住道。
白若溪笑道：“我看爸也不是很严重，不想看就不看了吧。”
她回眸只见厉慎行眸光复杂地看着厉父的背影。
一顿饭因此谁都没了胃口。
草草地吃了点就结束，而厉慎行放了筷子就走出厉家。白若溪正狐疑，他就披着寒意走回来。将一份文件扔给白若溪，“你看看。”
“什么东西？”厉母反倒更好奇。
她眼疾手快地打开。
瞥见里面是房子的资料，登时道：“要买新房？”
“有我名下的房产，还有我让人看的几处。”厉慎行垂眸看着白若溪，“你选一套。”
白若溪心头微动。
她垂眸。
房子的照片还有布局图都一应俱全，厉慎行挑的几套有海景房，还有离美达近的别墅。可见都是十分用心的，只是……
“你们要搬出去？”厉母看了眼小汤圆，眸中是明显的不舍。
她未必有多喜欢白若溪，但对小汤圆却是实打实的喜欢。
“嗯。”厉慎行道，他眸光深深地看着白若溪，“该有个家。”
白若溪手指不觉蜷紧。
除了白家老宅，她住的地方都是将就。但现在厉慎行说要给她个家，心头的暖意混合着其他的情绪涌上来，让她过度疲倦的眼眶有些发热。
“结婚了是该有自己的家。”厉母声音有些低落，“只不过什么时候有空，还是要回来看看。这么大个家，就我和你爸。”
“他现在脾气还怪。”
“奶奶我会过来看你的。”小汤圆乖巧地道。
厉母眼眶不觉红了，弯身抱起小汤圆，“靖泽最乖了，奶奶的大宝贝。”
白若溪嘴角勾了下。
手指翻动着资料，许久后才勾出一张纸，“这一套还不错，不过装修的风格我想换一换。”
是一套海景房。
“按你的意思来。”厉慎行道。
白若溪阖上文件夹，“房子改装修也要一段时间，家具也要跟着换。可能会有甲醛，还是先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再说。”
厉母闻声顿时高兴起来。
“新房子都要散个半年的气。”她道。
白若溪摸了摸小汤圆的头。
“那就定下来了。”厉慎行垂眸道。
白若溪点头。
“过两天我找个室内设计师，你和她说说你的想法。”厉慎行拎起文件夹，伸手揽住她的腰道，“给你换个间房，我带你上去。”
厉母闻声扫了他一眼，嫌弃万分地领着小汤圆去别处玩。
白若溪忍不住笑了下，她在厉家待了这么久哪里不记得厉家的格局，厉慎行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往后你和我一个房间。”两人刚进门厉慎行就道。
白若溪抿了下唇。
之前倒也来过，厉慎行房间色调是灰色的。看起来有些压抑，他往里走去。白若溪被他牵着，过了会儿才发现这房间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改了？”她道。
厉慎行道：“添了些东西。”
白若溪看了会儿才明白厉慎行的意思，房间里的东西都成了成双成对的。阳台上还多了个吊椅，她心头不禁有点酸酸的。
“是佣人布置的？”她忍不住问道。
厉慎行道：“我不喜欢旁人进我房间。”
果然如此。
走进书房，白若溪发现厉慎行安置了一张新的书桌。好在书房大，看起来也没有不协调的地方。她在溧水湾的书和资料也被带了过来。
“那边的东西我让人收拾带过来了。”厉慎行道。
白若溪点点头。
“怎么连这个也带了？”她走到桌前，花瓶里插着几支枯黑的玫瑰。
她捏起来，失去水分的花瓣脆弱不堪，落了几片。
“佣人做事不仔细。”厉慎行道。
白若溪点点头。
忽地又想起什么，她转过身。昂头准备说话才发觉自己几乎陷在厉慎行的怀里，两人之间离得很近，侧影看上去像是要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