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起身。
三人一起走进电梯，白若溪才像是状若无意地道：“他是怎么受伤的？”
同样执行任务的沈穹只是脸颊有子弹擦伤，身上还有一些皮外伤。而周雪晴也只是手臂挨了一刀，那刀伤也不深。
不然她现在也不能活蹦乱跳的。
以她对厉慎行身手的了解，他不应该伤的这么深才对。
“还不是为了那瓶药剂。”沈穹说起这个就来气，“也不知道这瓶药剂到底有多重要，那群杀千刀居然还用了红外线。”
白若溪心底一动，面上却毫无异样，“哦？”
“本来没事的，就是为了躲开红外线，才挨了一枪。”沈穹说完又怕白若溪担心似的道，“不过我们头儿回头一枪，就把那玩意给毙了。”
“也算是五五开吧。”
白若溪不知道他们的五五开是这么开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走进病房，即便是深夜来的人也不少。厉母正在一个个招待，而苏念汐则是坐在病床旁，低低地和厉慎行说着话。
厉慎行应当是知道麻醉药后的两个小时不能入睡，眼睑轻轻地滚动着。
他在极力地抵抗药效带来的困倦。
“来看望病人的，看了就去外面聊。”白若溪扫了眼乌泱泱的大批人道，“不要影响病人休息，还有不要在病房抽烟。”
各个都是来巴结厉慎行，闻声立刻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转眼间病房里就只剩下几个人。
白若溪走过去，看着厉慎行。她垂眸准备看看他是否清醒之时，手臂忽然被握住。白若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才听厉慎行道：“白若溪。”
“我在。”
白若溪忍不住出了个小差，明明麻醉药效还没彻底过去。厉慎行这抓人的力道，却一点都不符合自己的现有状况。
还有说话的口气。
旁的病人这会儿说话正是模糊，可厉慎行却一点也不像。声音清晰还带着几分冷意，只有细听才能感觉到几分含糊。
“药。”厉慎行掀开眸子抬起手。
白若溪接过他手中的药剂，垂眸看了眼。这就是那个厉慎行差点豁出命去的神经阻隔剂，若不是他好运。那枪要是射中肺叶，白若溪都不知道怎么救他。
“知道了。”她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厉慎行眸子垂了下，似乎是难以抵抗药效。白若溪转头看了眼吸氧器，又调了下输液的速度才对苏念汐道：“麻醉药效彻底过去，会有些疼。”
“若是你感觉他忍不住，立刻通知我。”
她没说厉慎行忍不住，因为他习惯忍了。
可白若溪莫名有点舍不得。
苏念汐点了下头，神色还是淡淡的。
白若溪转身想走才发现厉慎行的手劲儿还没卸去，她有点无奈地坐在原处。便听苏念汐絮絮叨叨地说起他们小时候的事，白若溪正感兴趣也听了一会儿。
“他小时候就这样？”见苏念汐停了一段落，她忍不住问道。
苏念汐掀起眸子，“白医生不去照顾其他病人吗？”
白若溪心里咯噔一声。
随即什么东西落入了万丈深渊一般，果然苏念汐是喜欢厉慎行的。可惜他并不知道，可惜她知道了。
“照顾病人不是我的职责，那是护士的工作。”白若溪回答道。
苏念汐轻轻地“哼”了一声，又开口去唤厉慎行。厉慎行应了一声，她又讲起小时候的事。白若溪感觉厉慎行握着她的手送了些，她起身离开。
听自己情敌讲故事，一时可以。
多听那就是给自己添堵了。
一夜过去，白若溪也浅眠了一会儿。醒来时查完了楼下的病房，转头朝vip区去。谁知刚走出电梯，就被走廊里挤满的人吓到了。
只是她不用细想也知道这些都是来看厉慎行的。
“医生，首长的手术做的怎么样？”
“医生，首长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听说手术很麻烦，有没有后遗症？”
一路都是问题，白若溪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好容易才在沈穹和周雪晴的帮助下走进病房，却见厉慎行正握着苏念汐的手。
而苏念汐还未醒，她头趴在蓝白相间的被子上，表情恬静而温柔。
白若溪眼眸动了下，这倒是第一次见苏念汐露出这个神情。
“醒了叫我。”白若溪对着沈穹道。
心头却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往下坠似的，她轻轻地咬着唇，顿了下又道：“为了伤口恢复，最近要清淡饮食，你们注意一点。”
话落她朝外面走去。
“若溪。”没有多少力气的男声忽然响起。
白若溪手指握了下，她转头。
厉慎行似是刚刚醒来，撑着床就想要坐起来。沈穹连忙跑过去给他摇床，白若溪的目光在他和苏念汐相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有没有不舒服？”她淡淡地问道。
厉慎行垂眸看了眼时间的手，才迅速地松开苏念汐。
这一下苏念汐也醒过来了。
她一向少于表情的脸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当即抓着厉慎行道：“慎行哥，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
“没事。”厉慎行话像是在回复苏念汐，眸光却始终定在白若溪的脸上。
白若溪嘴唇动了下，走上去看了眼吸氧器“今天还要输液，三瓶。给你开的镇痛的，还有止血消炎的。”
“慎行哥，你昨晚拿回来的药是为了我吗？”苏念汐像是没听见白若溪的话，她神色专注地看着厉慎行开口问道。
没等厉慎行回到，沈穹先一步道：“可不是。”
“苏上校啊，我们头儿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
白若溪原本在调整输液管，手一顿抽了回来。
“慎行哥……”苏念汐精致而脆弱的面颊上露出内疚的神情，“你不用管我的，我这样也很好。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她咬着唇。
厉慎行轻笑了一声，笃定地道：“出不了事。”
白若溪闭了闭眼。
“你少胡说，我听徐文博医生说了。要是那个枪再偏一点，我……”苏念汐微微有些哽咽，手指紧紧地抓着厉慎行的手臂。
白若溪心底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