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母见她面色平常不由地松了口气，“不要紧是吗？”
苏念汐垂着眼眸。
她手指反复地摩挲着，像是有些神经质。听见苏母的话脸色骤然一变，“不要紧？”
苏母错愕地看着她，“白若溪那么聪明，自然是瞒不……”
“母亲是觉得我会输给白若溪？”苏念汐打断她的话。
苏母咬着唇。
她神色僵硬，嘴角不停地蠕动着，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始终说不出口。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已经站在白若溪那边了。”苏念汐掀起眸子，目光冷的彻骨，“难道她觉察出来就是因为母亲？”
苏母连忙摇头，“我没有！”
苏念汐定定地看着她，眸光阴蛰。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骇人感觉，好似头顶悬着什么，随时就要落下来。
“念汐，我是妈妈啊，你连妈妈都不相信了吗？”苏母连忙抓住苏念汐的手，拼命地自证道，“天底下谁都背叛你，妈妈也不会。”
苏念汐面无表情。
苏母只觉得心脏像是要跳出来，她惶恐地向后退去。
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苏念汐这才勾了勾嘴角，阴郁从她脸上消散。
恍惚是阳光放晴了一般，她看起来美好的像是天使，刚才的一切都像是苏母的错觉似的。
“我只是和母亲开个玩笑而已，母亲怎么这么紧张？”苏念汐伸手拉住苏母，动作轻而缓地拍着她的手背。
苏母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不觉浑身一抖。
“母亲当然是向着我的。”苏念汐含笑道，“今日困了，我们回去吧。”
苏母连忙伸手去握轮椅，不动声色地挪开苏念汐的手。
她心底长舒一口气，推着苏念汐朝外走去。
忽地。
轮椅经过厉慎行的病房，冷风不觉袭来。苏念汐转眸看向病房内，眸子中不知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要进去看看吗？”苏母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念汐摇头。
“现在慎行受伤，你多陪陪他，他……”
苏母的话在苏念汐抬眸的瞬间滞住，她眼珠子不觉转动起来，像是在努力思考自己说错了什么。
“母亲是为了我好，我当然清楚。”苏念汐微笑着道，“不过他现在心里没有我，我在不在都无所谓。”
厉母嘴角动了动，没吐出一句话。
她只闷闷地点头，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又惹苏念汐不高兴。
她这个女儿越来越吓人了。
而苏念汐也是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她眸光闪动着，看起来像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
唯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心里流淌着怎么样的黑色河流。
苏母推着苏念汐走进电梯，苏念汐忽然伸手按住胸膛。
“怎么了？”苏母连忙问道。
苏念汐摇摇头。
她脸颊上带着更加明艳的笑意，昂着头看着苏母道：“我和白若溪比起来如何？”
“我女儿当然是最好的。”苏母道。
苏念汐歪着脑袋，眼神中有几分天真的残忍，“母亲的话当真？”
“当然！”苏母表态般的迅速道。
苏念汐垂下头。
如果她是最好的，为什么厉慎行选择的不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脏不再为厉慎行跳动。
但是一定要拥有厉慎行的念头却像是一颗种子深埋进心脏里，根系深埋，枝叶繁茂，将整颗心脏包裹。
她绝不会输给白若溪，绝不！
夜色渐深。
白若溪桌上的灯光未歇，她手指翻阅着论文。偶尔动作顿住，眸光不自觉地定在论文上。
沉沉的咳嗽声隐约在风中响起，白若溪皱了下眉心，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她又忍不住起身，抬脚朝外走去。
不知不觉间，脚步已经顿在厉慎行的病房门口。白若溪抿了下唇推门进去，病床上厉慎行面色依旧苍白。
唇无血色。
也不知道厉慎行从军时有没有这样狼狈的时候，白若溪弯下身伸手捻住厉慎行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连忙抽回手。
白若溪转身准备离开，手腕却忽然被人握住。
“若溪！”仓促的声音响起。
白若溪连忙道：“松开！”
握着她手的人却是半点也不听，反而握得更紧。白若溪皱眉回眸正要开口，却见厉慎行眼眸禁闭，还陷在沉沉的睡眠中。
所以……
白若溪看着自己的手腕，他握住她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但她却莫名其妙有很大的反应。
白若溪皱眉，伸手准备掰开厉慎行的手。谁知道厉慎行却动作敏捷地握住她另一只手，又猛地一扯。
白若溪动作不稳，直接栽倒在厉慎行的身上。
下巴不觉砸上他的胸膛，顿时一阵生痛，而厉慎行亦是闷哼一声。
觉察到什么，白若溪抬眸。
只见厉慎行缓缓地掀开眸子，眸光从混沌渐渐清明，逐渐定格在白若溪的身上。
白若溪手指一抖。
“你……”
厉慎行刚出口，白若溪就迅速道：“松手！”
她俯趴在厉慎行身上，放佛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动声。
一时间叫她脸颊泛起红意，火焰般摧枯拉朽地烧到了耳垂边。
偏生厉慎行还像是一无所知般。
他垂眸看着束缚着白若溪的双手，嘴角缓缓勾了起来，眸光深刻地看着她道：“这么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若溪心头一颤。
“查房。”她尽可能平静地道。
厉慎行挑眉。
“厉慎行，放手。”被他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白若溪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她狠狠咬牙道，“你是不是对谁都……”
厉慎行的眸光忽而变沉，白若溪像是感知到了危险，她连忙抿唇。
“嗯？”厉慎行道。
白若溪移开视线。
厉慎行伸手一扯，白若溪被他硬生生往上拉了些许。
“对谁都这样？”厉慎行补齐她未出口的话，“你是吃醋了？”
白若溪皱眉。
厉慎行的呼吸烫的厉害，打在她脸上叫她思胶住，话也有点说的不利落，“为什么要吃醋？”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厉慎行又降话题扯回去。
白若溪唇微微张开，厉慎行就垂眸轻而易举地衔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