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羽将手负在身后，极快的调整自己的情绪，面色如常，“说吧。”
华风稍稍一偏身，似是在打量面前微微凋零的牡丹，“你母妃的疯症，是我下的药。”
华羽一皱眉，“这我早就知道。”
华风伸出手，细细拂着牡丹娇弱的花瓣，动作极其轻柔，嗓音淡淡，“可我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华羽嗤笑，双目含恨，“那又如何？母妃是因你而死。”
“那，你可知我的母后是因你母妃而死？”指尖，花瓣掉落。
华羽蹙眉，语气肯定，“不可能。”他的印象中，母妃是个温柔的女子。
华风收手，转身，直视华羽，“你母妃当年年轻艳丽，受尽恩宠，盛极一时，若没有些手段，如何能从小小的秀女迅速稳坐贵妃之位？”
“那又如何？不过是自保的手段罢了。”
华风眼神顿时充满仇恨，“可你母妃太贪心，十年前，她诬陷我母后乃是妖孽转世，使得我母后含恨而死，你不觉得，我下药算是轻的？”
华羽有些语塞，“可、可我母妃却是因你而死！若非你下药，她又怎会沦落冷宫？又怎会早早的死去？”
华风微微沉吟，“或许，你母妃是被父皇害死的，我，明明有定期给银子请那些嬷嬷照顾你的母妃，她们，不至于断了自己的财路。”
“那，为何你认为是父皇？”
华风一甩衣袖，负手而立，“你，可愿随我一同入宫，亲自去问他？”
华羽眼神晦明变化，微微闭眼，良久，他道：“好，我同你去。”
华风眼里尽是焦急，“被你抓来的那个姑娘呢？”事谈完了，该放人了吧。
华羽一挑眉，“这姑娘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值得你只身前来王府？”
“要你管。”清亮的女声，在二人上空响起。
王府的树木极其高大、繁茂，足以遮住一个人。
木莲坐在逸出的树枝上，侧身靠着树干，白衣飘飘，恍然若仙，看那样子，应是坐了许久。
“聊完了？聊完就走了。”木莲足尖轻点，缓缓落下。
华风上下打量着木莲，语带关切，“你没事吧？”
华羽一挑眉，“放心吧，这姑娘厉害着呢，十几个家丁都近不得她的身，我把她请来，只不过是想同你聊聊。”
“你是如何发现的？”如何发现的端倪？
华羽敛了眼眸，“我的人趁父皇近卫统领喝醉，套出父皇曾吩咐他命人开采冷宫附近的井水，而我母妃，恰好就是落井而死。”话落，朝着木莲鞠了一躬，“多谢姑娘。”
木莲微微摇头，“无妨，不过是在王府的树上赏了会儿月罢了。”
华羽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天这么晚了，父皇应该不介意我们去叨扰一下吧。”
华风慢慢扬起一抹笑，“他，不会介意的。”
今夜，天晴，无风，甚好。
今夜，注定会在华国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