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徐影则难以置信的叫喊在一片寂静中响彻云霄。
眼神凶狠的盯着仍在不断散发灵力的云轻禹。
几乎看不清的灵力可见有多么弱小,然而就是如此弱小的灵力,却使得原本暴动无比的无恪狠狠震了几下以后,逐渐安静下来了!!!
弥漫于空气中的红色也渐渐的平息下来。
怎么可能?!
明明,明明只是一个筑基期的普通弟子!
徐影则狠狠咬牙,眼神凶狠的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去狠狠砍上他几剑,必得杀了他才能解气。
目眦欲裂,脸颊双侧的肌肉绷紧,双眼中很明显的充血,手上握着剑的力道很明显在逐渐加强,手背上青筋暴露,剧烈颤抖。
与之相反的,却是眼中逐渐越来越明显的不确定,和慌乱色彩。
慕城在旁边,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取代的,是看不出所以然的复杂。
无恪是把好剑,只是他如今有了新的目标。
灵剑,随他吧。
已经,不重要了。
苏韫唤瞅了一眼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林真杨,好笑出声,眼神示意: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林真杨沉默,颇为无奈,“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这名弟子果真有他过人之处。”
苏韫唤含笑,没有作声,他想的太简单的又岂止一个弟子。
云青执注意到周围各人变化多端的脸色,心里挺想笑,但这么时候又不能笑,万一被他们集体针对什么的,那可就不好了。
她今天算是了解了。
为什么小说中总有男女主打脸这种情节,当初看的时候还觉得不怎么爽,主角们又不是没有实力,直接一掌拍飞不就得了,一定要含含絮絮或者隐藏不动等着自然发展过后再狠狠打脸,弄的自己不好过不说,她看着都很窝火。
只是今天么,她明白了。
打脸这种情节,是真的爽快!
云轻禹不间断的灵力作用下,无恪周身的红色越发浅淡,渐渐的……消失无踪。
剑身渐渐平静下来。
自半空缓缓落下,剑柄落于云轻禹微张的掌心。
认主之势,非常明显且易懂。
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困难。
云青执看完全程,只能说一句很想骂街。
男主的厉害之处永远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不可能!把它交出来!”
最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莫过于徐影则。
他踉跄着上前数步,语气低沉,脸上满溢着清晰可见的杀意!浓郁的几乎要滴落下来。
“快把它交出来!”
大吼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飞速扩散开来的灵压引得周围所有人一阵灭顶歧视。
就连站在他身后的宋戚然都不想再理会。
可能还真是应了他之前那句话也说不定,这个执法长老估计真的是托关系才得来的,否则但凡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
一位金丹前辈在早有承诺的情况下对一位刚入筑基修炼期的普通弟子动用灵压?强迫人家交出灵剑?
呵呵!
蓝山宗有这种人,圣殿还真的是调教有方。
任麒冷哼,满眼不屑。
只身往前几步,抽出长剑与已经癫狂几分的人对峙,“蓝山宗,就是这么不讲信誉的吗?”
“少废话!无恪,把无恪交给我!”
徐影则的话语断断续续,最终一直在呢喃着什么,双眸失神,表情狰狞。
任麒冷笑,“凭什么?凭你这身灵剑根本看不上的资质还是本领?”
看不上……
看不上……
一瞬间,记忆似乎回到了遥远的从前,一直延伸到如今。
“真是的,你就不能更努力一点吗?你看看你大哥,怎么这么容易就能学会呢?”
“小影,别担心慢慢来,毕竟你的天赋比不上我,学的速度慢也是情理之中。”
“如今蓝山宗已归圣殿统领,有几位执法长老不符合圣殿的规定,已被调离,剩余了几个执法长老的空缺,那就……徐影则长老如何?”
“这个,不大妥当吧,徐长老并无什么特别过人之处。”
“大人,小影,不,徐长老恐怕难当大任,还是再……”
“谁说的!我如今已是金丹,还有人能比我更适合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看见大哥十分无奈的摇摇头,但最终却并没有提出反对,可那眼中,分明慢慢的都是对他的不信任。
他不平,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周围的人都不看好他?
于是,他自荐了。
而谁也不知道,在那个时候,他的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背后的衣服也是大片水渍。
一直以来四周的人都在否定他,不仅仅认为他比不上大哥,不光是修炼天赋,即使是勤奋,耐力,统统都比不上,而且几乎没有人真正的重视过他。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争取,最后,竟然成功了!
难得的自信回到了他的心中。
此后,他不愿让人发现心中的懦弱,一直试图改变自己。
他本以为,可以一直这么下去的。
却没想到……
一把剑,狠狠的摧毁了他历经多年建立起来的自尊心。
原来,他还是曾经那个没有用的人,一直未变。
就算到了金丹期,还是连一个筑基的小弟子都比不过……
徐影则疯狂的大笑,眼角却泪光涟涟,摇摇欲坠,一转眼,他已经活了这么多个年头,结果却还是如此。
似是真正的疯狂,却又似极度的清醒。
正邪之间,已无所适从。
有的时候,压垮一个人的,或许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其余的人都迷惑不已,注视着他已经不明所以的各种动作,谁都不敢出声,生怕引火自焚。
唯一的知情人,苏韫唤,保持了沉默。
该怎么说呢?
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中酝酿而成的伤口,一旦被撕裂了一个小口,就注定不能再愈合了。
良久以后,徐影则突然沉寂下来,凶狠过后的眼神异常平静,眼中似乎酝酿着风暴,又好像一片空洞,只是沉默无言的黑,什么也无。
他盯着云轻禹手中的无恪半晌,沉默不语的转头离开了。
最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方,会不会回来,因为,也无人在意。
任麒抽出的长剑回鞘。
众人目送着那个身影离去,这可能是他活到如今存在感最强的一个时刻。
【作者题外话】:貌似没人看文,所以昨天立的flag就当它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