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麒不免好奇,“她为什么要和圣殿对着干?该不会是……”
下意识的看向冉清河,眼中尽是看好戏的神采。
那位啊……很有可能哦!
冉清河也猜到了同样的答案,询问的目光投向千山雪,该不会是他们想的这样吧。
千山雪脸色复杂,给他们回了一个确定的眼神。
“大师兄,你这位弟子还真是魅力无穷啊!”
任麒失笑,此时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去说这句话了,反正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安生的主。
冉清河也很无奈,“哎……”
“然后呢?风霓裳现在怎么样了?”和圣殿公开作对,想必下场……
千山雪瞥他一眼,将他心中所想猜的干干净净,“那你可就猜错了,她现在可好得很。”
冉清河:“?这话怎么说?”
不像圣殿的作风啊!
“你还记得,四年前刚意识到她是圣殿的圣女之时,我就猜测过她的身世。”
“上一任的圣女,风鸢。”冉清河沉声道。
她点头,“没错,风霓裳的确是风鸢的女儿。”
“我记得风鸢是圣殿地位最为崇高的圣女,不仅可以随时号令殿中弟子,而且可以直接面见殿主,是那时圣殿首屈一指的人物。”
任麒回想起许多年前修仙界中流传的关于风鸢的传说。
据说她容颜绝色,可以位列修仙界第一美人,同时修炼天赋颇高,在短短几十年间接连突破金丹,元婴,成为了圣殿实力最强的几人之一。
传说暗恋她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位大小姐本身也是出身名门望族,修炼世家,对那些人的追求丝毫不放在心上。
“但后来,不知为何逐渐失去了消息……”
千山雪接着道:“我在圣光城埋伏下的眼线前不久看到风鸢和风霓裳一同出现在一家大客栈内,而且出来之时多了一个人。虽然可以离的有些远,只不过看他们的神色,不像是毫无瓜葛。”
冉清河低眉深思,“你是怀疑,他就是风霓裳的生父?”
“不管是不是,他的地位绝对不低,当时门外有许多圣殿的弟子在埋伏,我想他们的目的就是她们,只不过在看见跟在她们身后出来的那个男人之时,一直到后来都没有动手,就匆匆离去了。”
“……你认识那个人吗?”
千山雪摇头,“从未见过。”
任麒:“圣殿都这么忌惮的人,会是谁呢?”
一时之间,殿内无言,都沉默着。
“?!”
“?!”
“?!”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抬头,都想说些什么,看到对面的人也和自己差不多的举止,纷纷愣神。
冉清河:“看来,你们也都有想法了。”
千山雪:“……猜的应该一样。”
任麒:“这个自然,如果真的是那些人,这下子圣殿可就有得头疼了。”
他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连忙补充,“等等!真如我们所想,那圣殿为什么不支持风鸢和他在一起?这对圣殿来讲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可后来风鸢的消息渐渐少了,几乎不在外人面前露面,可见是被圣殿藏了起来。
千山雪绕有深意的说:“如果,她本身就已经不满圣殿了呢?”
“!!!”
“!!!”
冉清河与任麒同时震惊脸,紧接着又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看样子,接下来倒是有好戏看了。
冉清河的目光飘向天际,璀璨的光芒仍旧是那样的夺目,照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只要这把火别烧到破晓宗,我倒是希望她们闹的越大越好。”
另外两人唇角纷纷微扬,苦涩又无奈。
“烧不到,是不可能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毕竟这件事情的起因,说到底还在破晓宗。
——
从迷蒙之中睁开眼,云青执第一眼看到的终于不再是一片的雪白,其中总算夹杂了一些其他的颜色。
“繁寂!”
她吃力的坐起身,将旁边瘫倒在地的人也小心扶起。
繁寂的面色看起来很不好,原本白皙的面庞现在已经沦为了惨白,唇色发紫,眉间紧蹙,身上已经完全察觉不到什么温度了!
让他靠在自己的颈侧,单手一用力将他抱起,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床铺,虽说是床,其实也只是一块寒冰。
在储物袋中找了找,没发现什么可以用来垫的东西,便将身上有些染血的外衣脱了下来,铺在冰上,再将他放上去。
握紧他的双手,坐在床边,才有时间回想发生的事情。
她最后记忆中,她们被雪崩淹没了。
漫天的白色自身后覆盖上来,尽管她和繁寂第一时间调动灵力护住了她们,可接连不断涌来的雪实在太多了,身上背负的越来越沉重,身体越来越冰凉,可运转的灵力越来越稀少……
一切似乎都在说,不用坚持了,已经结束了。
繁寂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用偌大的狐尾将她全数包裹住,一边挥去身上越积越多的雪。
她本想帮忙,可明明思想还很清晰,谁知眼皮却越来越沉重,只能有意识的被迫沉睡了下去。
最后听到的,是繁寂带着着急绝望口吻喊出的三个字:“终雪夜!”
然后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这个洞穴看起来应该很久没有人住了,洞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外面的寒风丝毫都不能渗透进来,是以里面的温度其实还稍微高了那么一点。
至少没有到让她难以忍受的地步。
这里还有桌椅,床,一些简单的陈设,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简易的小家。
这里,应该是他以前住过的地方吧……
云青执这么猜测着。
他说的终雪夜,又是什么意思……
回想起那个时候自己的无力,她眉头微皱,双手不自觉的握拳,已经没有了,那个时候那种类似全身乏力的感觉。
一切的疑惑,只能等他醒了再说了。
云青执侧躺下来,贴在他的身边,默默伸出手去将他整个抱进了怀里,像是抱着一块巨大的冰,不同的是她怀里的,不会融化。
忍不住又抱紧了几分,想把自己身上的温度毫无保留的传递过去,他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明明九尾狐对于这种严寒有着天生的抗性,是她连累他了。
眼中接连划过几道深切的怜惜与自责,双唇轻轻在他额上印下一个浅色的印记,快点醒过来吧,繁寂……
无忧国大殿
莫寻沅隐藏在房梁之上,他的运气不错,这会儿这些人正好在议事。
“安阳公主如何了?”坐在最上首,看起来一脸威严的中年男子,问着下方站着的朝臣,语气之中难掩不甘怨怼。
队伍之中的一个人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安阳公主目前已无大碍。”
“陛下,此番祈国向我国动兵,以安阳公主之事为借口,如今安阳公主无恙,是否以劝退祈国为上。”
“……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想必祈国不会如此轻易的退战。”
“……”
朝堂之上,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面色都极为沉重。
这一次祈国的宣战尤为严肃,看那个架势也不会轻易退兵的。
“……陛下,近日臣听说祈国内部出现了许多修仙者,不知此事是否与之有关。”
“臣也曾听说,似乎这些人之中的大部分还都是在朝为官的同僚。”
“臣也是。”
“臣也听说了。”
“……”
“这件事情,朕以派人潜入祈国,只是如今尚未有明确的消息。”
浑浊的双眸中精光涌现,若是真的,可以让人成为修仙者,只要知道那个方法,让祈国几座城池,数万百姓又如何?!
只要能让他修仙,长生不老,即便是付出半个无忧国都是值得的!
臣子们在下方也都盘算着各自的小心思,都有些感慨,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他们身上?!
要是当初生在祈国,如今在祈国当朝为官,那这下子不就直接可以修仙了?!
哎——
还真是可惜!
莫寻沅待在房梁上,将众人的深思表情尽收入眼底,普通人有想要修仙的欲望是极为平常的事,毕竟比起人类,修仙者可以活得更久,更有地位,令人向往。
如今也取得他想要的消息了,一个跃身,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
能够被当作一件事情带入臣子与国王的讨论之中,这件事情的真伪实际上已经不用再进行分辨了。
看样子,还得去一趟祈国才行。
——
抱着一块温度极低的寒冰,云青执本以为自己不会睡着的,结果还是躺着躺着睡意便持续的涌了上来,环顾四周,感觉还挺安全的,便一个蒙头睡了过去。
再醒来,入目的便是那一双完美的异色瞳。
瞳光之中带着些许的笑意,正定定的注视着她。
“你醒了……”
本来想来一个世纪的大会面,结果还是败给了脑中沉沉不息的睡意。
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同时,心中难免纳闷,她睡的应该也不算短了,怎么还是这么困?!
感觉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来了。
云青执用力的甩了甩头,试图甩掉那些瞌睡虫。
繁寂见状无奈一笑,悄悄地挪动着身体,本来就离的很近的两具身体被这么一动,距离瞬间归零。
可惜此时云青执脑中都是叫唤着要睡觉的声音,没有丝毫旖旎的念头。
“……不要强撑了,想睡就睡吧。”
他温柔清澈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一下子关上了她一直抗争的那扇门。
云青执对他的声音在也是毫无招架之力,几乎在他刚说了几个字,真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繁寂无奈一笑,反身抱紧了她。
终雪夜的状况之一,就是嗜睡。